楚厌眸色一紧,他拇指重重擦过姬离唇角,像是在擦拭什么脏东西,“那你怎么不趁机离开呢?”
姬离不避不闪,迎着他的目光缓缓道:“不是答应了要给你做药人,就这般离开岂不是对不起你。首发免费看书搜:求书帮 qsbxs.com”楚厌的指尖骤然一僵。满园雪色映得他眼底戾气忽明忽暗。姬离的唇擦过他拇指,温热的,那句话却像一瓢雪水,浇灭了他的怒火。\"药人......\"楚厌低喃,声音忽然哑了。他倏地松开钳制,倒退半步,玄色广袖垂落,遮住他微微发颤的指尖。月光漫过姬离的素衣,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形,这人好似又瘦了,锁骨凹陷处能盛下一汪月光。楚厌移开与姬离对视的目光。\"你......\"他喉结滚动,忽然觉得腰间弯刀重若千钧。“你是不是有病?”楚厌忽然问。如果没病怎么会有人甘愿给人做这药人的?姬离看着楚厌,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嗯,你不是知道吗?我中了毒。”楚厌冷笑一声,“我是擅毒之人,并非擅医,救不了你。”“无所谓,我这人比较信命。”夜露渐浓,打湿了楚厌的袍角。姬离垂眸看了一眼,淡淡道:“回去沐浴吧,衣衫都湿了。”楚厌怔怔的看着姬离,却见她已然转身离去。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暗流已散作一场荒唐的雾。\"滚下去吧。\"他转身扫了一眼跪在雪地里的小侍,声音冷硬。小侍如临大赦,立即谢恩离开。楚厌望着姬离那道紧闭的门,轻哼一声:“真是脑子有病!” 他最后一字很轻,消融在风里,轻得像是叹息。……这一夜,姬离一夜好眠。自从挞颜的这沉梦发作之后她就鲜少能睡得这样安宁了。待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了寂夜的声音:“姬姑娘,我家少君说了,今日府里有人来唱戏,你若有兴趣可去一观。”姬离有些意外。自己不是药人吗?还能去府里听戏?可想了想,她还是回了一句:“知道了。”……姬离踩着半尺深的积雪踏入戏园时,乌木廊柱上挂着的冰凌正簌簌断裂,碎玉般砸在石阶上。园中梅枝裹素,唯有几株红梅挣破雪幕,在苍白的天地间点出几滴血似的艳色。席间只坐着楚昀。他披着白狐大氅,玉冠束发,正望着戏台出神。案上温着的酒盏升起白雾,在他眉睫前凝成细霜。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了过来,见来人是姬离之时他微微一愣,随即掩去了眸中的失望之色。姬离走上前坐了下来。台上,小生踏雪登场,素白戏服上绣着淡雅的青竹,玉冠束发,眉眼如画。他执一管碧玉箫,指尖轻点,箫声呜咽,似春溪破冰。\"当年错把恩仇种,剑穗染血才知痛,三十六年霜雪重,原来恨是相思冢。\"另一人负剑而来,玄衣墨发,剑穗殷红如血,二人对望一笑,剑光与箫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