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地从茅房出来,擦把疼来的冷汗道:“都中午了,咋还不见人。”
何康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也回答不上来,撇开脸道:“可能快了”。
何笙垂眸,眼皮跳得快,心里很不安稳。
这会子又飘起鹅毛大雪,他半弯腰靠在窗台上看外面,屁股左一下右一下地晃动。
凝眉忍过一阵坠痛,他捂着发紧发硬的肚子喊何康:“外面冷,进来吧”。
这会儿已经不是拉肚子那种疼法,他太熟悉这种疼了,所有的疼痛记忆一下子全部找回来。
何康搬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巴巴儿地望着家门口唯一的小路。
他回头看一眼窗户边的何笙,自然也察觉出哥哥不舒服,急红了眼,跑回去道:“楚月哥哥天没亮就……”。
“他去西沟了”,何笙苦笑替他说出已经猜出的答案,伸手抚掉他脸上的眼泪:“别哭了,快去隔壁街找……嗯…”。
话未说完,何笙沈下脑袋,死死抿住嘴唇忍痛。
何康看得一动不敢动,紧紧抓住何笙的衣袖,等他擡头,头发已经湿淋淋地贴在脸色。
何笙“嘶”一声,继续把话说完:“商言哥哥找来”。
“嗯!”何康松手,飞快跑出去。
杨商言上门时,带着一大沓垫褥子。
他捂着手激昂道:“天老爷,要临盆的屋里怎么这么冷?!”
何康跑得气喘吁吁,还没喝上水,扭头又往外走:“…我马上烧火”。
杨商言解下披风挂到门背后,看何笙在床边勾着腰坐立不安,问他:“你男人呢?”
何笙顿了顿,用袖子攒把脸上的汗:“有急事出门了”。
杨商言哼笑:“男人是这样,疼不在他身上,不知道其中艰难”。
何笙跪坐在地,面朝床板死死抓着床棱抵疼。
“不过他也算对你好的”,杨商言话锋一转,看何笙回头看自己,笑了笑:“前几天害怕你是疫症,你家夫君衣不解带照顾你,害怕连累我,如不发动,让我不用来,每日看顾的银钱却没少”。
“来了来了”,何康端一个大火盆子进来,上面木炭烧得正红。
“嗯”,杨商言指挥他在床边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放下火盆,给左边窗户留足够的缝隙透气后,推他出去道:“再烧热水,越多越好,不喊你也别进来”。
何康一脸担忧,半走半退地回头看哥哥,哥哥疼白了脸,心里跟钻肉似的疼。
何笙朝他咧嘴,露了个极其难堪的笑,有气无力道:“没事”。
听罢,何康便出去了。
杨商言就着木架上的帕子净手,扯下何笙的裤子边摸边看。
见缝隙开了一点儿,他诧异道:“你这不是头胎吧,还挺快”。
正好疼过了,有一阵缓和。
何笙心下酸涩:“不是第一次”。
杨商言也没在两口子身边见着孩子,猜测出是个早夭的,为了更好接下孩子,又问:“生下来了?”
“嗯”。
“几个月?”
“没活,忘…嗯…了”,何笙紧紧咬住牙,尽量不泄出声。
杨商言移开眼眸,对何笙此刻的难受好似已经久远淡忘了:“那是快些”。
“不过丑话说前头,”话音刚落他又道:“之前也说过,孩子养得太大,开指快,不一定落地快。
“谢谢…杨小哥。”何笙攥着被单只怕都要被揉烂了,可那种难受怎么也舒缓不了。
“哥,你咋样?”
何康在门外巴巴儿地喊,生怕他像爹爹一样,从此世间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何笙腾不出力气回答,闷着声感受下腹那股不管不顾往下冲坠痛。
杨商言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又在飘雪了,豆大的雪花顺着快进来,他看了眼天色,问他:“你会做饭吗?”
何康楞了一下才摇头。
杨商言叹息一声,指着大门道:“晌午都过了,那赶快去街上,有什么热乎吃的买什么,你哥不吃东西待会儿没力气”。
杨商言关窗户时,何笙也瞅了眼,都已经下午了,按理说他天没亮就走了,还是骑马去的,也该赶回来了。
杨商言合上窗户,看他一脸心不在焉,找话题道:“既然小产过,之前肯定留下很多毛病吧?”
何笙根本没心思想那些尿痛什么的,只含糊点头。
“小产的后遗症,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