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平覆的心情又难受起来,自从周大朗常敏跑上门后就没有一天不闹心的,朗郁真想一掌拍碎了这两人的脑袋,他盯了晏潆潆半天,后槽牙咬了又咬,最终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周大朗,你别生气,我下次不这样”。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
晏潆潆叹了口气,形容道:“我只是觉得我很没用,做什么都倚靠你,药方药膏是你操心的,卖药的也不是我,遇到难题你帮我解决,我没有资格生你的什么气”。
她看看碗里的饭菜,歉意道:“这些饭菜你买你做,总是无偿帮我”。
“我心甘情愿”。
晏潆潆笑了笑:“我们先吃饭吧,别菜凉了浪费你的手艺。我等会去周大朗家看看”。
朗郁眼眸暗淡:“你要告诉他们我做的?”
她柔柔一笑:“怎么会,还剩了几瓶膏药,正好送他们用,我想和他们谈谈诊病价格的事,大家和气生财”。
她笑得又真又温柔,朗郁便觉得她原谅他了,希翼道:“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拒绝得坚定,她不想也不可能靠他一辈子,许多事情她可以独立做。
晏潆潆快速吃完,趁着天没黑拿了药膏出门。朗郁等她出门了,悄悄跟上。
一切顺利,待晏潆潆出了周大朗家,朗郁赶在她之前进了门。
天已全黑,今夜没有月光,夜空只有几颗星子,晏潆潆回屋时,朗郁坐在天井里喝茶,那一竹篓铜板仍在老地方,红灯笼亮了起来,添了几分喜庆。
晏潆潆讶道:“怎么没睡?”平日吃过饭天井里坐一会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朗郁从未有慢慢品茶的嗜好。
“担心你”。
晏潆潆轻松地笑:“周郎中挺好说话的,他家也不容易,我们都说好了。你别再做这样的事,布衣百姓挣钱艰辛,周大朗养伤加上给马看病,要费不少钱”。
她去周大朗家的路上是很担心的,但周郎中是本分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晏潆潆高兴自己独立解决了一件很困扰她的事。
“我想和你说点事”,朗郁坐在藤桌边放下茶盏。
晏潆潆站在房门口,没有走向他的意思,朗郁站起了身,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离她不过半个手臂的距离,他站定了垂眸看她。
她眼里映着红灯笼的光彩,让他想到那夜他俩宿於新婚夫妇的洞房,他给她梳头的情形,也是这样红红的光影,她的脸像一位新嫁娘。
那时候他没什么指望,只能幻想,现在不是,他真实地面对她,只要开口,就可以长长久久拥有鲜活的她。
呼吸突然急促,心脏跳得飞快。
晏潆潆感觉他俩的距离过於近了些,她不自在,可她已经站在屋门口无路可退,再退只能进屋。
她身体轻轻后仰,微微擡头看他,他的眼眸里闪着红色的光火,带着旖旎,还有些不安,他的呼吸声很重很重,他的胸膛微微起伏。
夜风拂过,红灯笼在她的头顶微曳,她睨了一眼灯笼,突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以为他没多上心这事,她都快忘记了她那夜的话。
晏潆潆垂下眼眸,双手不自在地交缠在胸前,轻轻问:“你要说什么?”
她听到他重重地一声呼吸,然后是发颤的声音:“我想娶你,我很愿意”。
在朗郁的设想里,他俩应该坐在石榴树下吃着喜饼,彼此害羞地对望,他拿出桃花簪簪在她的发上,一起欣赏着首饰,可能会有一个甜蜜的吻。
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但好歹他终於说出来了,他有点轻松非常激动,十分渴望她的回应。
这么近的距离,他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丝,微微扇动的羽睫和高挺的鼻,她微垂着头,遮住了大部分表情。
“这个,阿郁,你要知道,情绪低落的时候人常常会胡思乱想。那天周大朗说了很难听的话,我伤心难过才那样,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忘了吧”。
她甫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对,不过隔了二日,她变化这么快?朗郁的心沈了又沈,思索着为何如此,大概不喜他当时不爽快,也可能和常敏有关。想到常敏,他的心恨了又恨,不甘心地又靠近晏潆潆一步,身体几乎逼向她。
“你那样想过,说明它是可行的,我们可以试一试”。
晏潆潆被他逼得没有空间,后背仰着贴向门板,门吱呀一声往里开了,她一个闪躲钻到门后,关上了门。
门板在朗郁眼前阖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