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了,艰涩地低下头,被训斥的惶恐先於一切情绪抵达心脏,让缠绕在肉膜上的绳索收紧,泪腺先於精神分泌液体,但很快被憋了下去。
他有点委屈,但又清楚这是任务。
“……是,先生。”片刻后,沈修竹沙哑地回覆,艰难站起来的时候被沈简轻轻扶了一把。
领袖眼眸温和地抚摸了一下自家小狗黑色柔软的发丝,然后轻轻拍了拍。
沈简上前一步,贴近沈修竹的侧脸,保持着该有的距离,然而声音却是很轻的,声音很无奈但平和,似乎是刻意营造出私密而亲昵的氛围:“批给你两个研究项目?”
沈修竹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心脏如同上了压力泵一般猛烈震动起来。
两个研究项目?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领袖在所有干部面前,清楚表现出来的丶对他独有的信任与独特的注目。
一瞬间,所有沮丧都被领袖甚至称得上敷衍的安抚归於平静,沈修竹背对着往前走的领袖与干部们,轻轻地喘着气,一脸茫然和不可置信。
他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有多少落在后面的嫡系扭过头来用恨不得戳死自己的眼神看着他。
片刻后,世界上最强大武装部的领头人沈默着扯了扯嘴角。
活该,沈修竹。
沈修竹擡起手碰了碰自己被触碰的发丝,有些无可奈何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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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领袖室。
领袖长时间坐在侧面高高一叠文件后面,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头也没有擡,表情淡淡地模仿着沈简的字迹批好了一份机密文件。
他的长发被沈简带回来的仿制戒环竖起,绑成一个马尾垂在身后,鼻梁上架着一副辅助捕捉文件关键字的无框眼镜,薄薄的镜片后墨色虹膜比冬天的厚雪还要冷,脊背依旧如同松柏一般笔直。
像是坐在谈判桌上最上面那个位置的帝王,平淡而冷漠地看着桌上各位相关方争夺一件对於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利益,还有闲心处理早上没有批完的文件。
但谁能想到,能够翻手为云的领袖如今憋屈地坐在另一位领袖的侧位上,无怨无悔(领袖:?)地为他处理令人眼前一黑的家事。
领袖擡起头看了看比站起来的他还要高的文件,无声地垂下目光,随意在下一份事项上批阅了不予通过,而后放在一边。
他尽量无视某个光明正大进来的人。
脚步声逐渐接近,军靴踩在地毯上的特别声音不堪其扰地追逐着领袖。
长发领袖忍耐了片刻,纵使万般不待见某人,馀光也违背意愿的停留在逐渐靠近的身影上。
毫无疑问,接近领袖身边却没有被他下意识横剑的人,只有某个从战场回来的同位体。
沈简接近领袖,丢给他一个毛绒绒的小圆球。
“……什么?”领袖侧了侧肘部,让本应落在他臂弯中的东西吧唧一声砸在桌子上。
沈简瞥了一眼在桌面上弹来弹去的小球,头也不回地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刚刚急匆匆赶到门口准备报告的沈安:“……”
栗发男人咽下了问候,尽管清楚领袖并不能看见,依然恭敬地行了礼,才像来的时候一般无声无息退了下去。
虽然在虚拟空间内的时间流逝不明显,但现实世界却早已走过四天的时间。他与领袖各执文武,在两间不同的办公室共同结束了这场战争。
现在看起来,他并不需要单独就此事与领袖汇报了。
沈安转身时,满眼都是遗憾,只在拐角处没有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刻意敞开的门。
先生一只手撑着桌子,侧头正正巧巧对着他的视线,墨瞳带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弯起,柔和地不像一个刚刚从前线下来的领袖。
他好像专门在等沈安回头,好像知道沈安一定会回头。
栗发男人怔了一下,仓惶地转过头越过拐角,狼狈消失在领袖的视线中。
领袖瞥了一眼压在他手腕处的另一只手。青筋越发明显的浮现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能够听见里面与心跳一模一样的跳动声。
他平静地问:“哄好你的下属了?”
沈简嗯了一声,缓缓收回手,莫名其妙地收到了领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沈简:?
错觉吗,沈简直觉领袖似乎有点不高兴。
领袖却在此时收回停留在沈简脸上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转移了话题,“你先说,还是我先?”
沈简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