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因的身影忽然之间就消失了，水无海停住了脚步。

“夜因......”

水无海醒来了，满头冷汗的，他先看了看时间，然后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就去洗澡了。

热水冲刷着他的头发和肌肤，水无海闭着眼，任由水打在他的脸上，过了一会，他低下头，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手臂，满是刀痕的手臂。

那种感觉又来了......

具体是什么感觉呢？就好像有人在你耳边说话，引诱你去拿刀，诱导你举起刀，然后在手臂上或者其他地方留下痕迹。

他们在说了些什么？

来啊，来啊，你在犹豫什么？疼痛才是最顶级的快乐！

只要刀子落下，你就可以体验什么叫做极乐......

水无海关上了水，甩了甩头发，顿时清醒了很多。外面传来手机的铃声，让水无海把很多想法都抛之脑后。

急急穿上衣服走出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崇竹轩的来电。

“喂？怎么了？”水无海一边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

崇竹轩听到水无海的声音，顿了好几秒，才道：“你今天有空么？”

“有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能请你吃顿饭吗？”

水无海下意识就应了，在他看来，即便是他拒绝过崇竹轩的表白，他也知道崇竹轩不会干出别的什么不好的事情。

崇竹轩成熟丶理性又知分寸。

水无海到餐厅里的时候，崇竹轩已经坐在包厢里了，侍者引着水无海进包厢，包厢里已经摆好了一台菜。

水无海没什么吃东西的胃口，便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看向崇竹轩，问道：“怎么突然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崇竹轩生得俊俏，又稳重，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告白一般。

水无海有些讶异，毕竟崇竹轩的样子，并不像是没有其他朋友，怎么单单只邀请了他呢？

忽的，水无海这才想起来崇竹轩是跟他表白过的。

“你也不说清楚，我应该给你买个礼物什么的，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还是得意思意思的。”水无海没有说出心里的一些想法，而是转而提礼物这种表面上的东西。

“你来了，就足够了，我已经很开心了，”崇竹轩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水无海想起了蛋糕，如果崇竹轩提前说，他可以做一个蛋糕给崇竹轩吃。

“你早点说就好了，我可以做个小蛋糕带过来......”水无海想起了水墨，笨手笨脚的水墨，於是他又道：“前些日子我弟弟也想做个给我吃，结果一塌糊涂。”

崇竹轩听到水无海提起水墨，微微蹙眉，思索几番，还是没说什么，只道：“我以前有个姐姐......只不过......”

水无海这就很好奇了，他很少能听到崇竹轩提起自己的事情，於是便说：“怎么了？”

崇竹轩的眼神变得温柔又怀念着谁的样子，他抿了一口酒，道：“她是我的亲姐姐，那时候，她的学习成绩已经是极好的了，但是被我父母逼迫着一定要拿第一，得了抑郁症，最后跳楼了，所以我成年后再也没回家，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唔......确实应该离开这样的父母。”水无海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聊天为主，都没怎么吃东西。最后，水无海想起了来时楼下有一家蛋糕店，他便拉过崇竹轩的手。

“走，过生日就应该吃蛋糕。”

崇竹轩看着这样的水无海，看着他们相牵的手，他总觉得，他要失去水无海了，好吧，虽然没有得到过，但是他就是觉得，水无海快要消失了，这样美好的时刻，不会再有了。

水无海给崇竹轩挑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问店家要了一点蜡烛，然后两人就找了个不挡道的阶梯坐下，给蛋糕插上蜡烛，点上火。

水无海拍着手，给崇竹轩唱生日快乐歌，崇竹轩的眼睛都移不开了，他看着眼前的人，心底涌上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

也难怪他会喜欢上这个人......这么好的一个人，很难不喜欢。

这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怎么啦？这样看我做什么？”水无海还不自知，用他的澄澈的眼眸望着崇竹轩。

崇竹轩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要是年年过生日都有你，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