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冰凉的青砖。
他强笑着打圆场,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团:“吕押司莫要动怒,舍弟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内裹紧棉衣噤声的族人,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何能重新入职一事,我应下了。只是日后职务安排,还需从长计议。”
吕押司拍了拍官帽上的积雪,露出笑意,可眼角的纹路里却不见半分温度:“这才是宋大掌柜的风范!”
他整了整冻得发硬的官服,郑重行礼,腰间玉佩撞出清响,“既如此,我等便先行告退。宋掌柜事务繁忙,叨扰了。”
目送吕押司一行人掀帘离去,刺骨寒风瞬间灌满厅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银财“腾”地站起来,木椅腿在冻得发脆的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兄长!何能那厮分明是……”
“住口!”宋金旺猛地捶向结着薄冰的桌面,震得炭盆里的火星迸溅,“你当真以为官府会听我们摆布?这天寒地冻的,骨头再硬也得折在风雪里!”
后堂众人缩在阴影里,谁也不敢接话。铜火盆里的炭火渐弱,寒意如潮水般漫过厅堂。
宋金旺望着门帘上凝结的冰花,呼出的白雾在烛火里翻涌,心中泛起阵阵不安。
门帘上的冰棱随着吕押司离去的脚步声簌簌坠落,宋银财盯着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官轿,突然一脚踹翻脚边的火盆。
炭火混着雪水在青砖上炸开,火星溅到族人们的棉鞋上,惊起一片慌乱的跺脚声。
“什么狗屁押司!分明是收了好处的狗腿子!”宋银财扯下脖颈的貂皮围巾,通红的脸上青筋暴起,“何能那种货色也配回酒楼?他日必是要——”
“宋二爷这口德,我记下了。”
阴鸷的嗓音裹着寒气从门后飘来。
何能不知何时折返,锦袍上的雪粒还在簌簌掉落,冻得发紫的嘴角却扯出一丝冷笑。
他单手撑着门框,身后的风雪呼啸着灌进厅堂,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
宋银财的瞳孔猛地收缩。
方才在官家面前唯唯诺诺的何能,此刻竟像换了个人——背脊挺得笔直,眼神里淬着刀刃般的寒光,连说话的尾音都带着令人发寒的威压。
“一锅好粥,坏就坏在你这粒老鼠屎!”宋银财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去。
陶片擦着何能耳畔碎裂,溅起的碎瓷却没让他后退半步。
没了官差在场,他腰间的鎏金佩刀撞出清脆声响,“怎么?还真以为有吕押司撑腰,就能骑在宋家头上?”
何能低头拍去肩头的雪沫,动作慢条斯理。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底已腾起熊熊怒意:“宋二爷,你老糊涂了。这是宋宅庄园,你要撒野请到麒麟大酒楼去。”
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涌出几个黑影——皆是腰间悬刀的精壮汉子,刀刃在雪光中泛着冷芒。
何能其实早已色厉内荏。
他怕太过软弱,恢复不了监事之职。
至于后面的精壮汉子,是花钱请来立威壮胆的。
装下门门而已。
他这一举动,好些人早已吓破了胆,认为这何能监事背后有官家撑腰。
后堂的空气瞬间凝固。
宋金旺的手指甲掐进掌心,看着何能与胞弟剑拔弩张的对峙,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大牢见到的场景——那时的何能蜷在稻草堆里,满身血污,此刻却像蛰伏的猛虎,只等一个扑杀的时机。
何能这招甚是管用,连宋金旺掌柜都被蒙在鼓里。
喜欢汴京酒楼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