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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少女笑颜如花,莲花般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笑道:“你的酒卖多少钱?”
琉璃眉眼弯弯,心情甚好。画师五官平常,唯有一双眼睛,顾盼神飞,眸光炯炯,让人很难忘。
她依稀觉得几分眼熟,却想不起何时见过。
“我这酒啊,不卖。姑娘坐下,我来给你画一副吧,不过九文可不够,至少得九两。”
“怎么别人是九文,我就这样贵?”
“还不是姑娘的面孔太多,让我瞧瞧,一张是女罗刹的脸,一张是恶鬼的脸,一张是妖怪的……哎,姑娘,我的酒不卖!”
琉璃哪管这么多,抢走他的酒葫芦,转身就走,行至画壁处,外围隔了迷阵,外人进不来。
她打开葫芦,酒液洒向熊熊火焰。
果然是美酒,酒液一洒出,便飘来浓郁酒香,香飘满街。火焰猛然腾起,化作一条长龙。
琉璃眼中笑意还未褪,却见炽烈亮光充盈视野,火龙飞离画壁,竟直奔她而来。
身后画师往脸上一抹,扯去胡须与伪装,露出俊美容颜,戏谑双眼。
“是你!”琉璃反应迅速躲开火焰,却仍被烧掉一截头发,气得浑身发颤。
那几个收拾行囊的卖艺人也走过来,“师兄,这谁家的小娘子,浑身穿白衣,是家里死了人,给谁守孝吗?”
“好一张嘴巴。”琉璃冷哼,长鞭飞出,劈向说话的少年。
江要哇地一声往旁边躲,“你不讲道理,不是守孝你穿麻戴孝做什么?”
鬼哭出鞘,挡住长鞭,鞭子霎时断成两截,洒出殷红的血液。
长鞭被劈断后,断面生出数条血须,但一条火龙从半空扑来,血液顿时被蒸发成星星点点的猩红。
琉璃一跺脚,正要召来魔神,却被行六拉住了手腕。
“有金羽雕。”行六低声说:“镇厄司的人也在附近,我们先走。”
眨眼间,二人身影便飘出十来步,消失在街头。
“师兄,我们去追吗?”
叶蓬舟摇头,用手指碰了喷焦黑的墙壁,指尖被灼得发红,“你说,他们想毁去这面墙壁做什么?一堵墙得罪他们了?”
他的目光转动,望见的壁上图画,抹去黑灰,轻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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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酒楼在眼前坍塌,鲜红的火焰宛若浪潮,热风拂动,地面被烧得通红。
热浪让易家两兄弟也哎哎叫着醒来,一起来,就被滚烫的地热得在地上蹦来蹦去。
“这是怎么回事?”易存二大喊:“起火了,快跑啊!”
举目四望,天地仿佛熔炉,火光熔金,地面若沸,根本无处可逃。
众人都被热意灼得口干舌燥,汗如雨下,易存二喃喃:“这是下了阴曹地府,进火山地狱了吗?可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咳咳……”
风扶柳:“别说话,烟气烫坏喉咙。”她蹙起眉,望着前方熊熊大火,和立在火前的人,“师兄,离火远些吧。”
沈玉京转过身,脸上没什么神情,修长的影子被火光拉长,随火光摇曳。他哑声说:“待会我召来神雷,劈开画壁,你们顾好自己,找机会逃出生天。”
“师兄,你呢?迟师姐……她呢?”
沈玉京没有说话,双手捏诀,但见丝丝细雨飘了下来。捏紧的手指慢慢松开,他疑惑地望着漫天大雨。
雨落在烧红酒楼上,如汤化雪,眨眼功夫,眼前火焰熄灭,只剩坍塌烧焦的废墟。
一块砖石抖了抖。
从废墟罅隙里钻出头灰扑扑的羊。
羊与人两两对视。
“迟师姐?”
白羊变成灰羊,咩了声回应,蹦蹦跳跳跳下坍塌的废墟。方才为了甩开杀将军的纠缠,她用了六道轮回盘,岂知刚变成羊,酒楼就烧塌了。
好在这幅羊的身体方便躲藏,径直往灶中一钻了事。
“这场雨来得及时,差点变成烤全羊。”逢雪心中庆幸,忽觉不对,抬头嗅了嗅,酒香钻入鼻中。
不是雨,是酒?
天上哪个饮客如此放浪,向人间洒下一场酒雨?
“师兄师姐,”长孙荷月伸手指道:“天空垂下来一条梯子。”
凭空垂落的天梯看着像个陷阱,几人还在犹豫,灰扑扑的白羊就蹦跶跳上了天梯。
“师姐,你慢些,等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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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看,画上的人好像在动。”江要凑到画壁前,鼻尖蹭到一点黑灰,“壁画成精,变成妖怪啦?”
陆沅:“应是他们将人困在了画上,想用火烧死他们,师兄,这几个人的打扮,有些眼熟,像玄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