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睡眠不深，稀奇古怪的，隐约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中她在一处农贸市场里闲逛着，然后不知怎么就遇见了云星瀚。

云星瀚两只眼睛盯着她，深深的盯着，一言不发。

那眼神里，舒默看不出有任何攻击性。

她朝云星瀚微微笑了笑，这是她习惯性的打招呼方式。

随即她便继续在梦里闲逛，没有任何目的。

梦总是很奇怪，稀奇古怪，场景忽然换了，云星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是女孩子，忽然就有点害怕了。

害怕只有一刻，便不再害怕了，伴随着莫名的担忧。

因为她看到云星瀚面无表情，眼睛在流眼泪，静静的看着她。

“……”她想问云星瀚为什么哭。

在梦里想说话，用力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云星瀚也没说话，他的眼睛注视她，一直在流泪。

慢慢地，云星瀚抬起手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一张脸皮慢慢地撕下来……

撕下来？

本来该是很恐怖的画面，像惊悚电影一样的既视感。

舒默却没有一点害怕，她看着云星瀚那张脸皮撕下来，变成了姜然然的脸庞。

云星瀚又在撕脸皮。

姜然然的脸皮被撕掉之后，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个陌生人……一个个撕掉。

最后，他的脸变成了阮东城的样子。

舒默怔怔的看着他，她想说话，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的眼泪更甚，盯着舒默，哽咽着说：“我们是别人眼里最幸福的人，可是我们太不幸了。”

“为什么，我只想我们好好地活着，幸福美满。”

“我为此拼命的努力，为什么不行……”

舒默拼命想说话，可是她说不出来，急的冒汗了。

她想问云星瀚为什么要这样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那么悲伤。

云星瀚转身跑了，舒默便在梦里追他。

发生了什么？

梦里的景物又变了，变成了雪天，漫天满地的大雪。

舒默从小在京都市生活，读书长大。

京都市的冬天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雪，每年只下一两场雪，落地便融化了。

可是这个梦里太冷了，像舒默看电影里的北极一样。

她看到云星瀚在漫无目的苍白里奔跑，京都市的建筑都消失了，变成一望无际的雪原。

舒默追着他，好冷，脚上冷的像刀割一样的痛，寸步难行一样。

好冷……

舒默也在梦里哭了，莫名其妙间，她忽然发现前方的云星瀚，变成了江凌勋的背影。

“啊……”她终于在梦里喊出一声，像是哽咽又破碎的声音。

喊出来这一声，她也从梦中惊醒了。

满头冷汗，她的手脚都是冰冷的，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痒痛感，发现自己得脸上满是泪水，冰凉的眼泪。

这个梦太奇怪了，舒默醒来还是在梦里的情绪中。

不知道为什么会很难过，很想哭。

她呜呜的哭出声来，这会儿天还没完全亮，客厅里有忙碌的声音，亮着灯。

舒玉怀听到了呜咽声，满手都是面粉快速走进舒默的房间。

见舒默哭的像个小孩子，躺在床上大哭。

舒玉怀愣了一下，“闺女，你哭什么？”

“老爸我做噩梦了，”舒默莫名心里很无助，哭的很悲伤，“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舒玉怀无奈，同时心里很痛、

华芷刚去世时，舒默那时候还很小，就总是爱做噩梦。

夜里经常哭着找他，“爸爸宝宝做噩梦了，宝宝想妈妈，宝宝害怕。”

他总是抱起舒默，搂着她，哄着她入睡。

再后来，他娶了王静，舒默也夜里哭着找了他几次，王静很生气。

再后来……舒默也没再夜里做噩梦找过他了。

当爸爸的都粗心，从前他没想过这件事，现在回忆起来非常心酸。

“有爸在呢，”舒玉怀满手都是面粉，坐在床边抱起舒默，安抚她，“梦都是反的，老爸在，你别怕，你好好睡，这次能梦到一个美梦。”

舒默还是没有完全从梦里的情绪中走出来。

还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