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校长会这样说?一般不都会……”
“我开始也想不通,后来慢慢的也就想明白了。一来学校缺人,二来,他必须证明这不是学校的错,是学生的错,所以我必须留下。至少,明面上我是清白的。”
“明面上?”
“呵……”郑南深深呼了一口气,“带不了班主任,教不了文科班,哪个班女生最少就安排我去上课。”
“那这些年……”
“有时候我宁愿当年跳下去的是我!”郑南捂着脸摇摇头,声音是笑着的,脸上却滑下大滴的眼泪,“幸好,每年总有几个不错的学生,支撑着我教下去。过去的错误不能让现在的人来偿还,我更不能毁了这些孩子的未来。”
“可是,当年那群人欺负她的时候,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她跟你求助了,对吧?在楼梯口那,我亲耳听见的。”
“你让我怎么帮她?跟校长反映?报警?找出四处传播照片的人?这件事害得我还不够惨吗?我还上赶着去掺和,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不是什么圣人,我只想安安分分上课,我有错吗?当年那件事情爆出来之后,你不是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吗?你根本没资格指责我!”
“我不是指责你,那个时候,我自己有原因不能去做。”
“交了新的女朋友,就忘记前女友,也可以理解。”郑南出言嘲讽,眼中不屑。
“也不仅仅是这样!是她提的分手,我怎么能为她出头?倒显得我跟倒贴一样,何况,她没有跟我求助。当时只要她开口,我会毫不犹豫帮助她。只是,她根本不愿意我帮她,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
“既然如此,又何必抓着过去不放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些照片,是你的邮箱发出去的。”
玻璃杯摔到水泥地上,砸出白色的印记。
长夜漫漫,斗转星移,很快天色微明,蛋白色的云朵缓缓飘过,太阳尚未露面,清凉的空气中带着些灰尘,过路人都捂着嘴一脸嫌恶。
正在轰隆隆装修的酒楼停下动静,一身迷彩工作服的男人走过来,“又是你们啊,老板还没下楼呢,你们要是有事,直接去后面找他吧。”
老补挠挠头,打着哈欠,迈着缓慢的步子往里走着。江晴好捂着嘴走在他身后,似乎很怕呼入这里的空气似的。
“我说,这大早上的,至於这么着急吗?就不能等我吃完早饭吗?”老补声音渐弱,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说实话,我昨晚一夜没睡!心跳个不停,直到天亮了我才松了口气。”江晴好捂着胸口,虽然眼中布满血丝,精神却很好。
他们穿过正在装修的大厅,走过空荡荡的厨房,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白色大门。转了下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在墙壁上摸到开关,这才看清屋内陈设。
不大的房间里摆着四五排铁质架子,上面全是各类陶瓷杯碟,还有不锈钢的盘子被放在最上面一层,鋥亮的可以映出人脸。墙角还有两台巨大的冰柜,其中一台上面盖着桃红色的薄棉被,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出口,是条死路。
江晴好摸着那条棉被,笑了,“跟我小学门口卖冰棍的奶奶用的似乎是同一款被子,好多年没见过这种颜色了。”
“多有年代感啊,你要是喜欢,等会找到李老板你跟他高价收购好了!”老补笑着说,顺带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四周已无其他出路,他困得满眼泪水,路都看不清楚,只能目送江晴好返回门口询问。
“走错啦!那里面是放食物的,进去右转有个门,外面有个楼梯,可以直接上二楼!”门口的装修工擦着脸上的汗水,“老板应该醒了,这么大动静还能睡得着不就成了猪嘛!”
其他人纷纷笑起来。
果然,右侧开了一扇小门,连着粗糙的螺旋式水泥楼梯,扶手十分简陋,就是锈迹斑斑的钢筋外涂了一层的不均匀的水泥渣。
“这算违章建筑吧?”老补看着手上的水泥灰,嫌弃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我也不懂这些,”江晴好探寻地看着四周,“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看这地方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菜!要我说啊,就该去举报他!”
听她语气轻快,还有心情开玩笑,老补也忍不住乐了,“你小声点,人家老板还在上面睡觉呢!等会咱走了再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