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粉碎机、晒矿机猛地停止了运转,从矿场延伸出去的传送带也‘咔咔’声中停了下来。
谷元彬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吕致和,不用安排人检查线路,第一时间怀疑是王耀堂做的就对了。
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赶过去,半路就发现了撞坏的货车和躺在地上的司机。
吕致和匆匆赶来看了看,与九龙警方的负责人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审问结果一定是喝多了造成的事故,保险公司也一定会拒绝赔付,最后结果无非是走流程然后起诉这个肇事司机,但没用,赔不起那么多钱。
线路维修期间嘉华的损失,没人管,这就是意外。
至于这条供电线路上其他人的损失……根本不配被记录在案。
商战嘛,这跟拔机房电线插头一个道理,区别就在于香港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究证据,在无法证明是王耀堂指使之前,警方不会去打扰王耀堂而已。
从这个角度说,什么都讲证据、讲程序正义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石矿场是耗电大户,没电是万万没办法生产的,不过这种情况吕致和多少心里有准备,第一时间联系了应急发电车过来,虽然这样成本会突破阈值,但现在不是考虑成本的时候。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对粉碎机、晒矿机进行检修,忽然停电对机器伤害很大。
工厂办公区,谷元彬一脸沉重地看着吕致和,“吕生,要不要我去找王耀堂谈谈?”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够格,这不过是提醒一下老板罢了。
“现在谈没用的。”吕致和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矿场,64年获得这个香港第一大石矿场开采权后,这里就是嘉华最核心资产,“朝鲜战场,北边发起大反攻之前麦克阿瑟会同意谈判吗?”
“越南战场,美军撤退之前会谈判吗?”
“没有反制手段之前拿什么谈判,谁跟你谈判啊,除非我准备投降。”
“可是……总是这样也不行啊,即便电路维修好他还可以继续破坏,我们总不能一路安排人看守吧,也守不住啊。”谷元彬皱眉问道。
“首先要让他知道电路坏了并不耽误我们生产,这些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让他随便用看我扛不扛得住的。”吕致和转身,脸上重新爬满了自信,大手一挥显得气势很足,“这不单单是做给他王耀堂看的,更是做给香港建筑商们看的!”
“我们生产的石矿供应了香港一半的市场啊,嘉华连续遭到刻意破坏针对,随时都有停产危险,市场首先就会有反应,石材价格今天就会开始上涨。”
“更何况一旦我们断供,那些建筑工地、填海工程同样面临停工风险,每天要损失多少钱你算过吗?”
“所以,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扛过王耀堂这三板斧,到时候不用我们开口就会有人去找他王耀堂麻烦啊!”
“再说了,不还有港英政府嘛,有人刻意破坏市场,破坏公共事业,他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早就说过,经商可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行的,这跟抢地盘开夜店可不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那些没脑子的矮骡子能搞得明白的,不然他们早就成四大家族了。”
谷元彬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脸上的焦急之色转瞬就消失不见,这会儿在他眼中,背靠窗户的吕老板全身都在发光。
怪不得人家能成石矿大王呢,而自己只能做总经理。
打发谷元彬出去安抚矿场的人,吕致和坐在老板椅上,眉头深深皱起,如果一切都像是他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几个电话打出去,午饭、晚饭、夜宵全都约了出去,王耀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是谁去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拿了三倍薪水,从厂家请来的工程师加班加点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重新修好几台机器,至于供电线路……还要等,不过有应急发电车,矿场还是勉强开了工。
只是还不等吕致和松口气,屯门蓝地石矿场传来消息,那边的供电线路也断了……
“砰!”吕致和脸色难看地将手里的茶壶摔的粉碎。
……
“王耀堂先生,下午好。”一个头发梳的油亮的中年人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机电工程署季俊清。”
“你好,季先生,这边坐,喝点什么?”王耀堂笑着与对方握了握手。
上了茶,双方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但还是按照惯例寒暄了一阵。
“王生,安达臣和屯门蓝地石先后出现车祸导致电路供应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