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闻言同清水相视一笑,“师兄之境界,青玄难及。”
清水抱拳行礼,也笑道:“师兄所言,清水难堪。” “天色已晚,师兄若不嫌弃,便住在这。” “清水有幸.....” 夜是初寅五更天,山竹鸟啼衔虫归。 大衍东南有一地,受群山所环抱,峰峦叠嶂,每至清晨前、五更天时烟雾袅绕,时有巨物游走于迷雾中。有人言:风从虎,云从龙,此迷雾似云,然此物定是龙也。 而山中多溪河。溪水沿群山而下,游于青石间,谓溪清澈;河水沿土地而行,游于泥沼间,谓之多浊。 溪向下行,同河相会,汇入三湖。湖北流,聚一深潭之中。 鸡啼天明,迷雾散去,曾有人目见似龙之物潜入深潭。故,此村名唤龙潭。 “这就是龙潭村村名的由来?”清水同青玄子站在竹林一处空旷处,望着迷雾满天的村子。他心中存疑,对于龙的存在保持怀疑态度。 “当初我选择来这一部分就是因为此物之名而来。”青玄子看着迷雾也是不太相信。他来此处已经三年,这三年里无论春去秋来,还是冬寒夏暑,每日这个时候都会站在此处看着天边,等待着它的出现。可是一站三年,除去迷雾和四季交换外什么也没看见。 “那您见过了吗?”清水问着。 青玄子答道:“没有。” “你说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龙之传言而来着,那还有一部分呢?”清水问道。 青玄子叹了口气,缓缓对他说道:“我被贬北山郡之后,偶然翻到一本道藏,上面写了有一句话让我思虑良久。” “此话怎讲?”清水困惑。 “那道藏上说:‘神仙不死,信可得乎?‘”青玄子道。 “此话如何?”清水明白这话,但是却不懂青玄子的意思,于是他便问道:“除其本意可还有他意?” 青玄子摇摇头道:“并无他意。” 清水更加困惑:“那这句话可有不同?” “实也,空也。”青玄子道:“只是这句话勾起了我想修道的心境。” “我考状元,官居户部尚书,却因年少无知,引起了不少大臣不满,最后被革去官职,被贬此地,做起了县尉。可我不久后一心修道,不问世事。于是不久后退去官职,到了这里。” 清水听到青玄子说道着,看着眼前被烟雾缭绕的村子,忽的想起了什么,他开口问道:“我上山的时候也听到有村民说起过你辞官,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玄子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倒映着清水模样的平静如水的黑色瞳孔,好似翻动了一下,瞳孔里清水的模样逐渐模糊,像是喝醉了一般。 “张敬恭,张状元?”伴着这声呼唤,他的视线逐渐明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火红的灯笼。 强烈的火光让他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可那声音又再次出现。那声音阴柔,气息绵长,听得他有些难受,可当他听见那声音最后说的那句话之后,酒一下就醒了:“张状元,醒醒!陛下召见你呢。可别等陛下等久了。” 他听到“陛下”二字猛地睁开双眼,一个面容略老,口齿银白的,穿的像个太监的模样的人,手里提着个灯笼,双眼忧心的正看着他。 “李公公。”张敬恭看着面前的太监喊了一句,可因为喝酒过多,想站起来却用不上力。 “您说您,今日才放了榜,怎么就喝成这样了。”李公公焦急的看着,靠在客栈一角,身旁还放着一小坛已经空了的酒皿,他对着年轻的店小二问道:“醒酒汤来了吗?” “我再去催催。”店小二很是精明,听到李公公说完话立马接腔道。 “真是的,熬个汤这么慢。”李公公看着店小二的跑开的身影吐槽了一句,继而又对着张敬恭,笑道:“咱家也是好运,提前认识了张状元,日后若是做了大官,可别忘了咱家。” 张敬恭闻言,借着酒意靠在墙上憨笑道:“百姓爱国,臣子忠君,是为礼。臣子守礼是为本也。公公若是要让我做些违于礼法,不忠于君王之事,还请公公不必再说了。” 三分酒意出本性,五分性情判两人。入口七分谁同我?十分酒意吐真言。张敬恭已是酩酊大醉,可话语间却依旧是重于礼,忠于君,若是做官,是谓忠臣。可朝堂上下,几人真忠? 他这一番话将面带笑意的李公公说黑了脸。他虽是宦官,却也是人。七情六欲,金银珠宝他也是要的。 但他很快又笑脸相迎,说道:“那是自然。咱家最忠心陛下了,不然也不会在陛下身边待这么些年岁。” “公公,汤来了。”店小二端着热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