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额一万灵石。
本来以我之意,我愿意作为第二批次之人进入秘境,人多了才好浑水摸鱼。
天恹却道,早些进去,熟悉环境,早做准备,这话也不无道理。
闲话之间,那条长长袅袅的山道半路,陡然炸起一团白色烟云,旋又平覆散去。
有人动作真快,心也忒急。
贺非凡目光闪动:“若被人得了先手,道兄不担心空手而归。”
我姜太公稳坐钓鱼台,微微摇晃脑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望过一眼二人飞速离去的背影,我吐了一口唾沫,傻鸟,老子本来就不是为寻宝而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然,若有机会,我也不会嫌弃。
一个月内,我每天基本就在溪涧旁打坐修炼,吃过鱼,去湖中那条青石道散步一回,逛一逛两岸的茅屋。
此乃真神仙日子。
我一边不靠谱地想着,若能在此地修出个元婴就好了,出了外面,能够构成威胁的也就那么几个元神老怪,双手数得过来。
一边龌龊地幻想,那个什么未央宫阳清最好被罗胜道留下的禁制或与他人争斗,受了重伤更好,老子既省心又省力,於此间福地轻松走一遭,就可以回去与天恹老儿兑现承诺之物。
这期间,也遭遇了两拨人。
一拨两个女人,皆着杏黄袍子,淡梳妆。
二人远远望过一眼,并未靠近,原因无它。
她们是天宫寺弟子。
另一拨玄衣白面,头发束角,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来自西山夜冥。
二人如同白日幽灵一闪而过,其中一个玉面横眉的家夥还回头望了一眼,眼中似有疑惑。
我心中笑骂一句:“这家夥狗鼻子真灵!”
两个拳头大的桃子分次砸落我头上,我一手接一个,在袖口擦拭几下,放进嘴里大嚼。
“第二拨人已进来,你还不上山?”开口说话的是一头老猿。
我回头道:“等着与前辈告别。”我顺便一手指向已经烤好的几尾溪鱼。
老猿也不客气,跳下树枝,抓起鱼大肆饕餮。
我道:“前辈,你是罗前辈的侍从,还是他的一缕残魄所化?”
这个问题,自第一次与老猿相遇,我已经不厌其烦地问了很多遍。
因为自始至终,我都看不清猜不透它的底细,究竟是一头宠物还是一道灵体。
老猿嘴里满是鱼肉,含糊不清道:“我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老猿有三个问题?
何为见天地?
何为见众生?
何为见自己?
我若答了出来,它便将我所想知道的答案如实告知。
这种问题有点缥缈玄乎,我一介野修,风餐露宿,平日哪有闲情逸致思索,可我心底也明白,若能想个通透,对於修炼尤其是心境修炼,大有裨益。
老猿转开话题:“茅屋丶大湖的禁制研究清楚了?”
我摇摇头:“一半对一半。”
老猿微微点头:“不错了。”
跟随老黎东飘西荡那些年,唯一从他身上学来最管用的东西就是符箓一道,老黎原本指望我成为一名符箓大师,以符箓作为自身杀手鐧,可惜我走了偏门的偏门,只好以符箓炼制虫物丶分身而已。
符箓也好,禁制也罢,同属於阵法一门。
所以当日一进入元神秘境,几乎出於本能意识,我大约看出那百馀间茅屋与这片大湖是一个巨大的禁制阵法。
至於禁制之物为何,不破除阵法,难以最终见真容。
吃完鱼,老猿两掌一拍,道一声“小子下回再见了”,轻灵身子一跃,跳回树枝,几个荡漾,瞬息间远去,走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奶的。
我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什么毒药丶蒙汗药之类,甚至巴豆都用上了,这头老猿身体着实硬朗,吃了半点屁事没有。
只此一点,对於罗胜道这位野修前辈的“坟墓”,其危险程度我已提高到红色级别。
野修对野修,还是小野修对老野修,我半分把握都没有,只求完成约定,安稳脱身。
遥遥可见,已有近百道身影正飞跃而来。
对着水面,我又小心翼翼另敷上两层□□,化名已经想好。
“这一回用安道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