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乱

服务生把装着烤鱼盘放在中间，又拿了瓶黑米汁过来。

忙归忙，陪姐姐和侄子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宋凝笙叫人添了副碗筷，扫了眼餐桌上的菜后便喊服务生过来，“加两个菜，冰淇淋烤布蕾和铁板牛仔排。”

转回身坐下，宋凝笙一把搂住许久未见的宋殃：“殃殃小宝贝，有没有想小姨呀？”

连连点头的宋殃说有。

宋凝笙抓起筷子：“姐，你跟小殃都好长时间没来我这儿了，平时没时间可周末有吧，周末也不来家里坐坐。”

“最近比较忙，天天加班改方案。”宋暖笙手扶上头，“烦心事一大堆，光是宋殃的事就够让我头疼了。”

“等一下，你们叙旧就叙旧，别扯上我行不行。”

宋殃拿起玻璃杯，“小姨你别听我妈的，我妈这么说大概是觉得我不听话，那么大还惹她生气。”

听闻，宋暖笙皱起眉，“宋殃，我不想说你也不想骂你，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思考和理解，有辨别事情对错的能力，很多东西你都应该要懂了……可是，在什么都不说这个方面怎么就那么固执？”

宋暖笙说：“我是你妈，我有权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我有义务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宋殃搁下筷子，淡声道：“其实没您说得这么夸张，他们没做过分的事，我也没有被影响，我跟他们谁也碍不着谁。”

“等一下等一下……”宋凝笙不知所以，看看宋暖笙又看看宋殃。

“姐，你们再说什么啊？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讨公道丶什么起因结果？好好的为什么说这种话？”

宋暖笙看着宋殃说： “你自己问他。”即使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丶从何说起。

相比之下，没多大感觉的宋殃悠闲地吃着菜，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黑米汁。

“你们别看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

“小殃，你偷偷告诉小姨好不好？小姨保证，一定绝对不会告诉你妈妈。”

宋殃摇头拒绝，残酷地说：“不要。你们两个是亲姐妹，我刚告诉小姨你转头我妈就知道了，而且小姨，你又不是头一回这么说。”

宋凝笙干笑了两声，往宋殃碗里舀了一大勺酸菜鱼。

宋凝笙：“多吃点小殃，小姨看你比上学期瘦了好些，前几次看你脸蛋还是微圆的，现在的下巴这么尖……”

店门外。

穿着浅灰短袖的少年站在街对面，旁边是一个老旧的小报亭，有卖杂志丶报纸丶漫画书，少年捏着果汁瓶，翻了几页漫画书，低头看着。

少年不想打扰妈妈和小姨聊天叙旧，便一个人走到对面的小报亭等。

有一瞬间他眼皮突突地跳，心里也乱的很，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宋暖笙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与宋凝笙告别之后朝店对面的宋殃喊道：“小殃，走了，我们回家了。”

“噢，”宋殃回应，“来了妈。”

一路上，宋暖笙没有再提饭桌上的话也没有问其他的，宋殃闭着眼睛靠在后座，那瓶有些热了的果汁放在凹槽中，眼皮愈发沈重，耳畔的声音渐渐模糊。宋暖笙扭头看了一眼，调低了歌的音量，不由自主地收紧握方向盘的手。

二十分钟左右，车停在地下车库。

困意未退的宋殃被宋暖笙逼着洗澡换衣服，“洗完澡再去睡觉。听话。”

“知道了……”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去洗。”

宋暖笙走到沙发边，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背。

宋暖笙叫着他：“小殃，起来洗澡了，洗完再睡。”看着趴在沙发丶无动於衷的宋殃，摇头叹了声。

渐渐地，宋殃感到一阵冷意。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茶几上的玻璃杯，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甜甜的，是蜂蜜水。

一杯蜂蜜水下肚，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宋殃叠好毯子，把杯子洗干净之后就去洗澡了。

被窝里的他双手叠交枕在后脑勺，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又个换了脸朝窗的姿势，闭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不行，还是没困意。

刚才的困意哪去了？怎么洗了个澡就不困了？

睡不着就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第二天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