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胤刚迈进医院大门,就听见一阵刺耳的骂声从医院院子里传过来。他顺着声音瞅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粗布短褂子,脸通红通红的,正对着一辆破自行车大骂呢。
“哪个缺德玩意儿,有没有点素质啊!?”男人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自行车,唾沫星子乱飞,“我这车子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咋就成这熊样了!你们瞅瞅,车胎瘪了,链子也断了,脚蹬子还少一个,这让我咋骑?”
周围慢慢围过来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有人小声嘀咕,有人摇头叹气。男人见人多了,骂得更起劲儿了。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跑得了!”男人瞪大眼睛,好像在跟空气里的某个人说话,“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我这车子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了半年钱才买的,你倒好,一晚上就给我弄成这样!”
姜胤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想劝劝:“大哥,你先别上火,有啥事咱好好说。”
男人转过头瞅了姜胤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谁啊?你懂个啥?我这车子好好的,咋就变成这样了?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啊!”
姜胤耐心地说:“大哥,你先冷静冷静,咱看看能不能找到是谁干的,或者找医院的人帮忙处理处理。”
男人不依不饶:“找谁?找医院?医院能赔我一辆新车不?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我非得把那个缺德玩意儿找出来不可!”
这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皱着眉头说:“这是医院,大家安静点,别影响病人休息。”
男人可不买账,声音更大了:“安静?我车子被人弄成这样,我还不能说两句了?你们医院也别想推卸责任!”
医生看了一眼自行车,到嘴的话噎了下去,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姜胤看着,心里直嘀咕,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咋地啊。
等等,这自行车咋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刚才自己和张厚巍骑的那辆嘛!
姜胤一下子有点心虚,哎呀,太尴尬了。
姜胤赶紧跑开,来到张厚巍的病房门口,推了推门,门反锁了:“厚巍,你干啥呢,开门。”
没一会儿,之前见过的小护士红着脸开了门,像一个害羞的小兔子地跑出去了。
张厚巍提提裤子,整理整理衣服,跟没事人似的:“四哥,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胤看着张厚巍那张帅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个牲口。”
张厚巍一脸无辜:“四哥,你瞎想啥呢?我说了和她是纯友谊,我们刚才就是一起学英语来着。”
姜胤:“……”
张厚巍问:“下面咋有人在医院里瞎吵吵呢,一点素质没有?”
姜胤叹了口气,把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事儿跟张厚巍说了,张厚巍一愣,敢情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啊。
尴尬了一小会儿,张厚巍笑着对姜胤说:“四哥,你别管了,瞧好吧。”
说着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张厚巍扯着大嗓门喊:“谁让你在这瞎嚷嚷的?还让不让街坊们睡觉了!人家明天还得上班呢。真是没素质!拿着钱,滚!”
他走到车主面前,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几张大票子塞到人家手里。车主愣了一下,接着眉开眼笑,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点头哈腰地把钱装进口袋,嘴里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他推着已经变形的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好像生怕张厚巍反悔似的。院子里的灯光照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留下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张厚巍回到病房,得意洋洋地冲姜胤挤眉弄眼,显摆自己解决问题的本事。他下巴抬得高高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好像在说“牛批不?”。
姜胤看着张厚巍这副德行,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开始帮他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院。他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动作轻得很,仔细得很,好像在弄啥宝贝似的。
房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混着张厚巍常用的古龙水的香味,怪特别的。
姜胤当天晚上在医院陪着张厚巍,并且打电话跟张母告知自己明天会陪张厚巍出院,让她就别再跑一趟了。
第二天一大早,办完出院手续,两人一起走出医院大门。夏天的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早上的海风轻轻的吹着,还有点凉快。
街道上早就热闹得很,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张厚巍突然捂着腰子蹲下去,脸皱成一团,疼得不行,脑门上都是汗珠子。他一只手紧紧捂着腰子,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