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闹事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做派,王治心中立即就是咯噔一下,意识到局势的确不妙——主辱臣死以身殉君是封建时代最高的道德,即使齐王手握兵权,也决不能当着这么多的面以武力逼迫这些忠臣孝子;先不说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虚头,也不提暴行之后天下鼎沸的场面;如若这杀忠臣灭宗室的恶例一开,那齐王还能指望有什么权力的正统性?几百年前东晋明帝听闻自己的祖先诛灭忠臣弑杀皇帝,都被震恐得以被覆面,直接扑在床上痛哭流涕,只说晋朝的国祚怎么会久远!
有此殷鉴不远,齐王是必不能贸然出手,给子孙后代埋下这个隐患。无怪乎驻守正门的武士只能驱散四面的民众,却不敢靠近白衣人半步——要是靠近之后某人突然自戕,那可真是说不清的粪桶了。
一念及此,王治心中也渐渐生起了忌惮的敬意,心想自己真是低估了北朝的宗室子弟——这些人跪在皇城前痛哭哀号,还不仅仅是流眼泪做样子;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板已经鲜血斑斑,额头俨然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