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六朝古都,自来朝局风卷云涌,往往有失意者愤而弃官,归隐山泉。赵三村里的那位老夫子,据说就是前朝集贤院记某位大名鼎鼎的“编修”,只是愤恨世道浑浊,才在他们村里落脚当了隐士。这样来历不凡的高人,在村中自然是人人敬服,都说是天上文曲星一般的人物。若不是赵三曾与他有一点同姓的香火情,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去打搅的的。
赵三在城中寻摸了半日,好容易才在城墙边一处角落找到了赵老夫子。却见他捋着胡须仰头晃脑,正对城墙边的几张布告大发议论。旁边有几个青衫的年轻儒者将老夫子围得水泄不通,却是纷纷点头,不时赞叹。
赵三随意一瞥,登时心下了然——这位老夫子隐居太久愤世嫉俗,对衡阳王那是大为不满,往往开口就是什么“乱臣”、“独夫”,说起来实在颇为吓人。而今大发议论,估计又是殿下的什么布告搔着了他的痒处。于是他赶紧低头匆匆挤入,无视了耳边那一堆“文法粗鄙”、“浅薄可笑”的怪词,叉手向老夫子深深行礼,说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