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全是血。”
他笑了笑,“挺荒唐的,对吧?”
沈青竹没笑。
她望着远处裂开的地缝,那里正涌出黑雾,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拽。
“其实更荒唐的是……”她小声说,
“我刚才摸你伤口时,感觉那疤在动,像有活物在皮肤底下爬。”
曹渊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给。”陈夫子举着个青瓷瓶回来,
“这是首座给的九转回生膏,抹上能镇邪。”
他拧开瓶盖,药膏的苦香混着焦土味钻进鼻腔,
“先说好,疼得喊出声不丢人。”
曹渊接过瓶子,刚要抹,沈青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眼,脸色骤变:“是安卿鱼发来的定位——沧南市地下空洞!”
“她之前说去查黑王的根,怎么现在才发消息?”
“她人呢?”曹渊问。
“定位是‘已到达’,但没文字。”
沈青竹手指快速划拉屏幕,
“信号时有时无,可能地下空洞的磁场乱了。”
她抬头看陈夫子,“我们得去接她。”
陈夫子没说话。
他望着远处越来越浓的黑雾,又看了眼正在下沉的地面:“先处理曹兄弟的伤。”
“这地方不对劲,再拖下去,等会儿想走都走不了。”
曹渊没应声。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突然想起昏迷前黑王的眼神——那牛首转向西北方时,
瞳孔里的惊恐,和现在他看见黑雾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抹吧。”他把药膏递给沈青竹,
“我皮厚,疼不疼的无所谓。”
沈青竹接过药膏,指尖刚碰到他肩膀,远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
三人同时转头——黑雾里冒出道蓝光,像有人用手电筒照天,转瞬又灭了。
“是安卿鱼的精神力波动!”沈青竹眼睛亮了,
“她的精神力带蓝光,我在实验室见过!”
陈夫子的青瓷盏突然发烫。
他低头看,盏底的裂纹里渗出金砂——那是心景波动的征兆。
“走。”他把药膏塞回沈青竹手里,
“先去地下空洞,其他事回头再说。”
沈青竹应了声,转身去牵马。
曹渊刚要站起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他踉跄两步,撞在断墙上。
墙灰簌簌往下掉,露出块埋在砖里的铁片——是半枚齿轮,
和安卿鱼实验室里的镇魔司古物,一模一样。
“曹兄弟?”沈青竹在马车边喊。
曹渊蹲下来,把齿轮抠出来。
铁片边缘割破他的手指,血珠滴在齿轮上,竟“叮”的一声,齿轮缓缓转了起来。
“来了。”他把齿轮揣进兜里,拍了拍裤腿。
陈夫子已经上了车。
沈青竹拉住他的手,用力拽他上车:“快点,地沉得更快了!”
马车“吱呀”启动时,曹渊回头看了眼那片废墟。
黑雾里似乎有影子在动,像牛首,又像人。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昏迷前听见的锁链声——
不是黑棺的锁,是更沉、更闷的,像锁着什么活物的铁链。
“抓紧!”沈青竹喊了声。
马车碾过碎石,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
曹渊抓着车沿,望着越来越远的废墟,突然说:“沈姑娘,你刚才说黑棺的锁断了一根?”
“嗯。”沈青竹回头,
“百里胖胖醒了就说这个,现在还在车里躺着呢。”
“那如果……”曹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如果断的不是一根,是三根呢?”
沈青竹没说话。
陈夫子的青瓷盏“咔”的一声裂开,金砂顺着裂缝流出来,在车厢里飘成个“三”字。
安卿鱼是被疼醒的。
她趴在潮湿的地上,后脑勺撞在岩石上,疼得眼泪直淌。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通风管道漏下几缕光,照见地上的水洼——
泛着黑的水,沾在手上黏糊糊的,有股铁锈味。
“这是……地下空洞?”她扶着墙站起来,摸到满手黏液,皱了皱眉。
记忆慢慢回笼:她追着黑王的气息钻进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