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愣神。
“惠妃姐姐倒是吃得欢喜,难怪最近瞧着富态了不少。”苏荷满脸嘲讽。
惠妃脸色一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肢,自嘲道:“年纪上去了,自然是要发福些,不如妹妹年轻貌美。”
惠妃说罢,伸手抽签,太监念道:“在院子里,鸡毛掸,跳舞。”
众人闻言一笑,又是个奇葩的组合。
惠妃面露难色,想她一个妃子的身份,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挥舞个鸡毛掸子?那不是下人们才用的东西吗?
苏荷却落井下石,“惠妃姐姐这身份尊贵,怕是舞不得了。”
皇帝闻言有些不悦,他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容得人就这样下去了?
“惠妃,你便一舞又有何妨?并肩王妃适才抽到那样刁难的题目,不也一样舞了吗?”
惠妃看向苏荷,这个曾经和自己联手过的女人,此时她正依在皇帝身边,眉梢眼角都是鄙夷和嘲讽。
宫中素来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个道理惠妃是知道的。她如今一心想要将东方朔推到王座上,而苏荷隐约似乎和太子又有了些什么瓜葛,可见她如今针对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惠妃虽是心机深沉,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何况,此时此刻她不仅仅只代表她,她身边还有她的儿子东方朔,为了这个儿子,惠妃什么都可以牺牲,若是自己此时怯场,岂非要让东方朔也受人笑话。
思及此,惠妃当即笑道:“陛下,这鸡毛掸子不雅,臣妾的舞姿更加不雅,就算是博众人一笑吧。”
皇帝满意的点头,一旁的太监已经递过鸡毛掸子,那鸡毛掸子特别的大,较之平常的长出许多。
惠妃举在手中,显得越发的怪异,大家都忍着笑,看着惠妃该如何舞。惠妃看了看鸡毛掸子忽然转身朝乐师班走去。
待她回到场中,乐师班已经奏起了幽长的曲子。
曲声幽怨,透着丝丝缕缕的异域风情,惠妃应声起舞,舞姿不如沈画的轻灵,反而多了一丝厚重。
她身形翩然,让人不由得忘记她的年龄。
乐声陡然一转,变得慷慨激昂,鸡毛掸子在惠妃手中,宛若游龙一般。
“苏武牧羊,这是苏武牧羊。”看客中,忽然一人高喊出来。
沈画眼底含笑,觉得这个惠妃还真是让她小看了,没想到她竟然能从鸡毛掸子的长度,联想到出使时所配的使节,从而将鸡毛掸子当做使节来用。
这样一舞,鸡毛掸子哪里还是什么鸡毛掸子呢?
墨煊压低了声音笑道:“这惠妃倒不是个脓包。”
沈画也沉声道:“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又是脓包了?”
沈画说着,眼神飘向桌子上那碗酸梅汤上,苏荷一反常态,势必有因。
她左右扫了一眼,轻轻拔下发簪,不动声色的朝酸梅汤里一插,一缩。
墨煊目光下沉,也看向沈画手里的发簪,却见簪身依旧闪亮,俩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却都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惊讶。
苏荷的酸梅汤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也太不符合苏荷的个性了吧?
墨煊握紧沈画的手,性感的唇里吐出两个字,“小心。”
俩人正琢磨着事,乐声忽然又是一沉,墨煊和沈画抬头看去,只见惠妃舞已将毕,她满脸悲凄抱着鸡毛掸子,眼底饱含泪水,像极了一个远离故土的人。
她的表情、动作,再加上音乐的渲染,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备受感动,就在此时,惠妃脸色一变,透出一股诡异青白之色,大家还道惠妃这舞还有后招,都聚精会神的看去,却见惠妃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随即颓然倒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一口鲜血已然喷出。
四溅的鲜血吓得大家齐齐一惊,都呆立在当场。
还是皇帝最先反应过来,怒道:“来人!来人!”
太子也仓皇的命人召太医,一边却朝跑出去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沈画和墨煊原本可以不管,可因为考虑到东方朔,这才上前查看。
惠妃脉搏细滑,呼吸急促,脸色和嘴唇的颜色都有些诡异,不用说也知道是中毒了,沈画用银簪挑起一点儿血,凑到笔端闻了闻,一股腥臭立刻扑面而来。
“小心!”墨煊扶住沈画,好看的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
“七虫七花。”沈画道:“不是寻常的毒。”
“王妃,王妃,求求你救救母妃。”东方朔扑倒在地,眼眶红肿。
他没有哭,没有失去理智,这点让墨煊很是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