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唤回了长乐所有纷乱不堪的思绪。¨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尚未想好所有该说的想说的话, 长乐下意识地运起轻功就想要离开。
却没想到屋内的江慕寒反应如此之快。
当年被弄进宫中险些成了皇帝娈童的变故使得他变得同兄长一般, 喜好僻静, 因此他的住所都无多少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在长乐方才出神的时候, 江慕寒已经抽出绣春刀, 足尖点过树梢上了房檐,几步间就已经近了长乐的身。
身后带过寒刃森冷的风, 刀刃倒映着疏冷的月光。
身形高挑的玄衣青年侧身闪过了江慕寒的刀尖。
长乐手中拿着银纹面具,且不愿与其纠缠, 因此打起来不免有些束手束脚的。
再加上身上的伤还未养完好,因此是堪堪抵挡着,但毕竟是孤剑山庄出来的影卫,武学根骨也是绝佳的,一时间打得也是不相上下。
眼见着前面的人一直不愿以正面示人,而且他手中还拿着面具,眉目昳丽却冷漠的江慕寒眉间微蹙,已经是没了再纠缠打斗下去的耐心。*r·a+n′t?x¢t../c¨o¨m¢
长乐感觉到身后一阵黑影扫过。
再看去,众人口中的玉面阎罗督主已是负手立在了面前的檐角之上。
瘦削的脊背挺拔如松,左手握着一柄花纹繁复的绣春刀,嗓音细柔而淡漠,“还跑吗?”
月影笼于江慕寒身上,如同一把敛了血气的匕首。
长乐站定,不再用轻功,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冷光一闪而过,锋利的寒刃抵在了长乐的颈侧,气劲锐利,已是划开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然而,转过身的江慕寒在看清自己一直追杀的人的脸时,沉静淡漠的面具终究是不复存在碎裂开了,如墨漆黑的瞳孔急剧收缩为一点墨痕。
便是死了,江慕寒想着自己也不会忘了这张脸。
忘不了那夜救走江念远的少女,和她耳后的红痣,忘不了自己的兄长。
日日夜夜,已是成了他的梦魇。
他时常会想,若是往后来日能够见到两人,他会问些什么。¢餿?飕¨暁`说·蛧- -首′发?
这么多年来的执念早已化为了一句话,如烙印般镌刻在江慕寒的心尖,每至深夜便灼热发烫得生疼。
“为什么当时带走的是阿兄,而不是我?”
但自从将那天子宝座上的人二两肉剁了去后,江慕寒已经许久未曾再见这个梦魇了。
晚风拂过,两人略微凌乱的鬓发被掠起,衣角猎猎作响。
夜色寂静如水,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一般。
最终,是长乐开了口。
这一声呼唤,跨过了兄弟二人十多年之间的岁月长河。
“阿弟。”
江慕寒苍白的唇抿紧,几乎绷成了一道直线,握在刀柄上的手骨节分明,却握得极紧,指节略微泛白。
他漆黑的羽睫低垂,最终手腕翻转收了手中的刀。
寒刃入鞘,擦过刀鞘时发出利响。
江慕寒抬眼看着眼前与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兄长,看了良久,抿出一个略显脆弱的笑,看得长乐心脏似是被一只无名的大掌给攥紧了,愧疚难受到无法呼吸。
“阿兄,你终于找到我了啊。”
不知是未曾看出长乐眼中的愧疚,还是有意的,江慕寒又轻轻说了句,“我还以为,你此生不会来找我了。”
颈侧被刀刃划开的伤口有些疼,可都抵不过此时此刻江念远心中难以呼吸的窒息痛感。
江念远闭了闭眼。
似是又想起了当年江家覆灭,娘亲身死之际对他说的话。
温热的血滴在他眼角,江念远还能记得娘亲眼中含着泪说。
“远儿,日后千万记得护好自己和你弟弟周全。”
此时听着江慕寒的话,江念远只觉得喉间苦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莫不是询问一声阿弟这些年过得如何?
成为阉人,沉于权势纷争中无法脱身,上有皇帝妃子压着,下有百姓朝臣唾骂着,这般的日子又能好到何处去呢?
兄弟两人,就这么在檐上伫立了半晌。
是江慕寒率先打破了这似乎要凝滞的沉默,他的目光落在江念远颈侧被血迹染成深色的领子上,轻声道:“阿兄,随我去屋内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