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跪的时候久了些,再加上方才影卫长压制瞬间松懈下来,少年瘦削的身形晃了晃。/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影卫长迈开长腿往影卫堂外走,倏地回首看了眼身着素色白衣的少年,冷声添了句,“去刑堂领鞭笞二十,无伤药,换上影卫的玄衣。”
深夜的刑堂里响起了刺鞭破空的尖利声响,和少年闷在喉间的声响。
却是极其轻微的动静。
领完鞭笞二十的长乐步履踉跄着回到白梨院的房梁上时,梁下的时南絮还没有睡,正摆弄着白日里央着长乐下山给她带回来的陶土泥团,一旁散落着各色的颜料。
室内弥漫着浅淡的药香,因为时南絮前些时日染了风寒,所以喝了些许时日的汤药。
墨发散落的少女握着一小团陶泥土,似是陷入了沉思。
忽然,她轻声唤了声长乐。
清瘦的玄色身影便倏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身影遮挡了一半的烛光,忽明忽暗了起来,而在这昏暗间,时南絮捕捉到了丝丝缕缕极其淡薄的腥甜气息,像是血味,秀眉微蹙,她蓦地问长乐,“长乐你受伤了吗?”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闻言怔了一瞬,脊背因为运功沁出的冷汗混着渗出的血迹,已是在玄色的衣裳间晕染出了一大片深色。/l!k′y^u/e·d`u¨.^c~o?m+
但因为是墨色的衣裳,所以瞧不真切。
戴着面具的少年摇了摇头,清冷的声线却有些沙哑,“小姐不用担心,长乐未曾受伤。”
时南絮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眉头,然后笑着伸手要去取他脸上的面具。
长乐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步。
因为影卫的面具是不能褪下的,但.......若是主人的命令的话,倒无妨了。
于是他任由少女柔嫩白皙的指尖解开他脸上的面具。
脱落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秀清透的脸,眉眼映着熹微的烛光,显得格外温润,一点都不像杀人不蹙眉的影卫。
只是他的唇色有些淡了,可能是因着许久未见日光了,整个人像是雪夜里冷冷清清的竹叶。
未出阁的孤剑山庄大小姐,清丽柔婉的脸,未着任何脂粉修饰,就这般专心地抬眸望着他。!歆.完\ ¨ +鰰¨戦! ¢追,最~鑫.彰-結\
有那么一刻,长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是被什么软刺扎了一下,酸而麻的疼便这般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像是结网的蛛丝缠绕着收紧。
“长乐。”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似是惊落了轩窗外的碎雪,让长乐回过神。
端详了他许久,时南絮眉眼弯弯地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陶土团,笑着说:“这下我肯定能做好了。”
长乐看着少女被陶土弄得脏兮兮的白嫩手指,她雪白的脸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泥点子,他垂眸注视良久才问道:“小姐在做什么?”
时南絮不答,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东西,直到用朱红的颜料在泥人的眼尾点上了朱砂印后,才把手中栩栩如生的两只陶土泥人托在手心,送到了长乐面前。
他愣愣地伸手,接过了时南絮手中的泥人。
是一个冷着脸,眉眼却是温润的白衣少年牵着一个身着浅杏色衣裙的少年。
他牵着的少女,正眉眼弯弯地侧首看着他。
“长乐觉得像不像?”
在时南絮面前根本不会有提防之心的长乐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就发现少女起身,沾着陶土的指尖抹上了自己的脸侧,她这才狡黠地一笑,“这下就更像了。”
“那这小泥人,就送给长乐你了。”
长乐一时不察,被她碰到了脸,但也只是抿了抿浅色的薄唇,眸光柔和了几分,“像。”
很好,捉弄又失败了。
而且时南絮甚至感觉长乐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好,可以说是和被捉弄后的恼怒心情没有半点关系了。
一对小泥人被长乐仔细地搁置在窗台上,好让它快些晾干。
他还去打湿了帕子,为时南絮擦干净沾了陶土的手。
时南絮这才发现,自从自己有了长乐当影卫,似乎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的侍女酥云了。
这些琐碎之事,都被长乐给代劳了。
在临睡前,时南絮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从木盒子里翻出了平日里时渊会让她备好的伤药,送到了长乐怀中,垂眸细声地说道:“庄子里的影卫似乎会去出影卫长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