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臭骂一顿赶了出去,从此断绝了甥舅关系。
“少半截儿”这时候投亲无路借债无门,开封城里原先他结交的吃喝嫖赌的一帮狐朋狗友,早已都躲他远远的没人再理睬他这个废人。别说借点小钱讨口饭吃蹭口酒喝,就是偶然碰见以前的熟人想套几句近乎,得到的也都是令他沮丧的一个“滚”字。想找以前他嫖过认识的几个窑姐儿骗一点碎银,但他现在既没那个“资本”,又没那个信心。不少次犹豫地走到窑姐儿的门口儿,听到屋里淫荡的笑声,嘴角儿不由得流起了涎水……因为他虽然没了家伙,但蛋蛋还在,蛋蛋还在产生雄性激素,所以他裤裆里那点儿可怜的根儿仍然痒痒的,他感到难受死了,甚至想自己动手把他的两个多余的睾丸割掉,但他没这个勇气。他只能隔着门缝儿听听,只能在脑子里想象着屋内床上男女交欢的过瘾场面,他不得不垂头丧气地走开……女色现在对他来说,就像兔子看到刺猬只有感到扎心而无一点儿缘分。他感到忍饥挨饿咬咬牙紧紧裤带也能挺得过去,可就是这要命的大烟瘾难得煎熬……他大烟瘾一发经常是眼泪汪汪鼻涕流到下巴上,要命的大烟瘾上来他往往只有脱下他的破鞋,向自己的头上脸上没命地抽打……他也曾去偷窃,但他的偷技太差,往往被揍得鼻青脸肿。有一次他去偷窃一个肉摊儿,被一个杀猪的屠夫抓住,用锋利的杀猪刀顶着他的心窝儿,要不是他跪地苦苦求饶、屠夫就要了他的小命儿。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儿,就是被他耍弄把肚子搞大了的“榆钱儿”做布匹生意的老爹——“短半尺”。他估计“短半尺”手里肯定有些银子,他麻木死灰一般的心里一阵儿少有的窃喜,像饿狼一样急急忙忙准备回到了古寨,要去讹诈老冤家“短半尺”。他在路上哄骗住一个顺路赶马车的,就坐着顺风车忍着饥饿和毒瘾到了古寨葫芦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