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输了三局而已,我们再来。”
黄月英淡淡一笑,开始收拾棋盘。
黄承彦却连连摆手:“再下也是输,为父不想再输了,不下了,不下了。”
黄月英见父亲已心生阴影,只得无奈一笑,不再强求。
她收拾完棋子后,为黄承彦奉上一杯茶。
“月英,近日襄阳不太平,你就不要再出门了,留在家中读书吧。”
黄承彦品着茶,叮嘱道。
“不太平?”
黄月英美目一转,会意道:
“父亲所虑,莫非是二刘隔江对峙,战火将重燃。”
黄承彦微微点头,肯定了女儿的猜测。
黄月英轻笑,不以为意地道:
“襄阳虽与樊城仅一江之隔,但刘玄德欲渡汉水,必先破蔡德珪之水师。”
“父亲难道认为,刘玄德有此能耐吗?”
黄月英对兵法之道,显然略知一二。
黄承彦却深叹一声,意味深长。
“刘玄德虽负仁义之名,然其用兵之才实非卓绝。”
“但其麾下谋士梁翰,智谋却深不可测。”
“刘备依此人之计,竟能先灭张济叔侄,再令刘景升连战连败,退守汉水。”
“为父以为,刘备有此人相助,汉水未必能阻其前进。”
黄承彦言谈之中,对梁翰之智谋评价甚高。
“这位梁文舟,确非凡才,我等久居荆州,竟未察觉新野有此奇士。”
黄月英微微颔首,却又话锋一转:
“然纵使他智计百出,欲渡汉水,非但要破蔡瑁水师,还要败刘景升亲率之两万大军。”
“女儿实在想不出,他有何妙策,能助刘玄德达成此二事。”
黄承彦被女儿问住,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黄承彦自嘲道:
“或许,为父真是过虑了。”
“如英儿所言,梁翰纵然智计非凡,未必能——”
话音未落。
急促的脚步声起,一位中年儒士,面色凝重地闯入府堂。
“德公兄?”
黄承彦面露惊讶。
“庞世伯怎会突然来访父亲。”
黄月英忙起身行礼,为中年儒士奉茶。
那中年儒士,正是庞家家主,名士庞德公。
“承彦啊,你竟还能坐得住,在此悠闲品茶?”
“你可知,襄阳即将风云变色!”
黄承彦脸色一变,似乎预感到什么,急问:
“莫非刘备已挥师渡江?”
“何止渡江!”
庞德公从袖中取出一帛书。
“此乃州府眼线传来之最新消息。”
“那刘玄德昨日挥师过江,水战全歼襄阳水师,生擒蔡瑁并斩之祭旗!”
“继而步军登岸,重创刘景升两万大军,斩杀王威!”
“刘景升大败而归,刘备大军已尽数渡江,正向襄阳城杀来!”
此言如雷轰顶。
黄家父女惊骇失色。
黄月英固然震惊万分。
即便是黄承彦,虽预感刘表可能败北,却未料到刘表竟会败得如此凄惨!
水陆两军,几乎全军覆灭!
“庞世伯,此消息可靠否?”
“那蔡瑁水战号称荆州第二,竟能全军覆没?”
“刘景升手握两万步军,纵然水师覆灭,又怎会被刘玄德轻易杀上南岸,还再遭大败?”
黄月英站起身来,脸上难以置信。
“因为那刘玄德有梁翰。”
庞德公深叹一声,将手中详细情报递给黄家父女。
“梁翰?”
黄家父女对视一眼,忙接过帛书,细读起来。
情报之中,详述梁翰为刘备举荐招降甘宁,甘宁统帅水军大破蔡瑁。
再到刘表欲半渡击之,却被梁翰将计就计,以疑兵乱其阵形,以狼骑突袭破敌……
梁翰一笔笔的杰作,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黄家父女阅罢,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位梁文舟,竟有如此神鬼莫测之谋?”
“这,这……世间真有如此奇策之士?”
黄月英声音微颤,眉宇间满是震撼之色。
庞德公叹道:“吾起初亦难信,再三核之,方不得不信矣。”
黄月英缓缓落座。
她手中握着那帛书,脸上涌动着惊异,目光凝于“梁翰”二字,久久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