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手里,他手里捻起了一炷线香:“我们各自执香,先逃出此间吧。这下应该不必担心被李奇寻索到你我踪迹…”
肖真明话未说完,忽然皱了皱眉。他心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好似已被剪干净的煞根,再一次在自己身上萌发了。肖真明看了看手里正常燃烧的线香,线香正常燃烧,说明今下实无异常,但那种怪异的感觉,此刻却变得愈发强烈————他顿时将目光投向了周昌。周昌也在同时目视向肖真明:“你身上又有煞根长出来了。”“身在阵中,怎么可能?!”肖真明心头一凉!此时,周昌已将目光投向杨瑞、石头等人,他目光所及之人,身遭再次有煞根疯长而出,粗壮的煞气缭绕在众人身周,原本无形的煞气,如今在周昌眼中有了色泽!如同一道道血墨,将众人的身影涂抹得分外艳红!周昌再感知自身———唯独是他自身,竟不见有半点煞根再度萌生!莫非剪刀阵只在自身上生了效,未在同伴身上生效?!周昌立刻挥舞剪刀,再度为众人剪除身遭煞根,连带着肖真明与杨瑞身上的煞根,都被他剪除了个干净。那种将几人涂抹得艳红的煞气,一时又消失无踪。可周昌都来不及松口气,一缕如发丝般纤细,但在这黑夜里却又显得极其明显的煞气,再一次从杨瑞身上生了出来,那缕艳红煞气经风一吹,瞬间发散万千,将杨瑞的身影涂红!周昌瞳孔一缩!接着是肖真明、石蛋子、四犬等众同伴身上,各自又被浓烈的煞气涂红了!深重的不祥预感,一瞬间侵袭了周昌的心神!他看到杨瑞身上的煞气逐渐红得发黑,煞气朝上举升着,在杨瑞头顶飘荡着,好似一道血淋淋的旗子!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旗子上慢吞吞地、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写字者的书法造诣很高。它的笔迹稚拙古朴,充满了一种苍老的天真意趣。但它写出来的字,却只让周昌心头深觉悚然!那个字渐要成形。那是个‘死’字。与那煞旗上逐渐写成的‘死’字相对应的,是杨瑞逐渐发白发青的脸色,他原本漆黑的双目,这时都渐渐发青———这是死人身上才会有的迹象!杨瑞分明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可他也确实是在慢慢地被从身体里拿去了甚么东西,正在慢慢地死去!“咔嚓!咔嚓!咔嚓!”周昌立刻围着杨瑞疯狂挥舞剪刀。在他不断挥舞剪刀之下,杨瑞头顶飘荡的煞旗,终于被剪断。杨瑞身上的煞根暂时不见了。可这时候石头的头顶,又结出了一面煞旗。血色的煞旗上,无形的手掌以更快速度书写着那个稚拙的‘死’字。周昌与那只手掌赛跑,以更快地速度剪断石蛋子头顶的煞旗,未使那个死字彻底成形——他有预感,煞旗上的死字彻底成形,对应之人必定会顷刻死去!剪除石蛋子头顶煞旗之时,不出周昌所料的,肖真明头顶又结出了煞旗。且以更加快地速度书写着那个‘死’字。周昌今下的所行所为,好似被一双隐匿在暗中的眼睛统统察见了。那双眼睛戏谑地看着周昌的作为,好似在看着笼子里的一只小老鼠。‘他’时而拿来木棒,摆弄一下那只小老鼠,令之惊惶逃窜,时而又在笼子里投入水,投入火,看着那只小老鼠不断挣扎。可是,小老鼠的百般挣扎,终究只是徒劳。它既入笼中,结局便已经注定。它必定是要死的。———周昌再一次地剪除去肖真明头顶的煞旗。他看到肖真明的神色都微微放松了。肖真明脸上还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下子,应该是没甚么问题了罢?“我未有再感觉到煞气的存在。”但回应肖真明的,只是周昌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周昌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的面庞,他喉结滚动,嘴唇颤抖:“我救不了你们…”众人闻声,一时失神。行走于新现世之中,面对恶鬼从来信手格杀,直至如今未曾遇到任何阻力的周昌,终于再一次被那种深重而无力的感觉洞穿!他再一次惊觉,新现世于他这样人而言,固然是个安乐窝,可旧现世的阴影从未远去。它一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形!他从未有解决任何根源上的问题!他所面对的恐怖,仍旧是无解的恐怖!“嗡!”在周昌道出那句话的刹那,浓烈的煞气便从众人身上疯长而出!除周昌之外,在场所有人头顶,都结出了一面煞旗!每面煞旗上,都有一个稚拙的‘死’字,正在同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