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地举起了手:“师父、师父我就在这儿啊……”
“嗯?
我方才怎么没在这个地方看着你?”杨瑞循声看向石蛋子所在位置,眉头更皱紧了些,“方才你那个位置,分明没有人!”
石蛋子听言,声音一下子就带上了哭腔:“师父你今天也没喝酒哇!
不能看不着我吧?我真是石蛋子啊!
是你看花眼了吧,师父!”
跟着这样一位师父,石蛋子每日都少不了担惊受怕。
他这番反应,全是被杨瑞给惹出来的应激反应。
“人都在这儿吧?
咱们现在是在下坟,不要开这些玩笑!
小心举头三尺——”这时候,肖大牛压着嗓音出声提醒,他目光望向周昌,“同道小哥儿,你来点一点人头吧,看有没有少哪个?
在上头的时候,一个人也没少。
大家都是顺着一根绳儿下来的,底下也只有这一座墓——怎么也不至于突然丢几个,跑别的地方去吧?”
杨瑞那番话,着实叫众人心里紧张起来。
散发着霉臭味的甬道内,一时交杂着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而周昌听到肖大牛的话,脸色陡地一僵!
——方才,他跟着杨大爷数人头的时候,也并未看到肖大牛的身影!
只是当时情况,让他不知为何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
此时直到肖大牛出声,他才反应过来!
他骤然转脸看向肖大牛,看到肖大牛那表情低沉的面容,以及其脖颈上翻出一层层死皮的紫黑勒痕——肖大牛当前站立的这个位置,周昌此前一眼扫过,分明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难道自己和杨大爷一样出现了‘错觉’?!
还是说,当下确实有同伴被‘脏东西’悄无声息地‘遮盖’了——当自己呼唤他的名字时,那个脏东西便应时而生?”
周昌瞳孔紧缩,表面不动声色。
他拽了拽手腕上的念丝——
念丝牵连着人群里的白秀娥。
看到白秀娥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周昌的心定了定。
“秀娥,你和白大伯到我身边来。”
纵然此下有‘脏东西’,周昌认为那个‘脏东西’也不太可能一下子就幻变出‘念丝藕丝’此种事物来。
所以与念丝牵连的白秀娥,应该还是真人。
至于其他人,哪怕是‘杨瑞’——周昌如今也不敢相信!
他把白秀娥、白父叫到身边来,开始逐个地数人头:“爷爷、杨大爷、白秀娥、白大伯、肖真明、肖大牛、肖大虎、石蛋子……”
数过一遍,周昌也没觉得缺少了哪个人。
但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
他把众人叫到一起,问道:“咱们一共有多少个人?加上我爷爷。”
“八个!”
“九个!”
“九个!”
“八个!”
“……”
众人纷纷出声,但他们有的回答说有九个人,有的回答说有八个人,竟未有完全统一!
周昌的目光扫过当下一张张熟悉的脸孔。
这些熟悉面孔,如今也叫他觉得陌生。
他唤来了《大品心丹经》,然而《大品心丹经》也是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运用此经次数愈多,周昌愈能总结出一定规律。
当某个情形,自己觉得诡异,而《大品心丹经》全无反应,或者给不出有效提示的时候,一般就只对应两种结果——
其一,自己身边真出现了诡异情形,而观测这般情形,超出了《大品心丹经》的能耐;
其二,全是自己在疑神疑鬼,其实一切正常。
出现第一种情况的时候,往往说明那般诡异情形,也是令周昌无计可施,无从应对的。
而眼下这般情况,明显透着诡异,已经根本不可能没有异常。
此经还是反应全无。
那就说明眼下情形超出了《大品心丹经》的能耐范围,周昌在短时间里,同样也无计可施。
“咱们还是爬上去吧?
这个地方不对劲……”杨瑞看着甬道四壁上那些色彩斑驳的小船儿,低声说道。
甬道里空气霉臭,因为众人聚集在此,甚至隐隐有些闷热。
但众人相互对视着,却直觉得有股凉飕飕的风在颈后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