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营面上满是凝重,心里头又是恨不得笑开花来。
他沉着语气将外头流传的那些话重新渲染一番,本以为这些人听了怕是要拍桌子喊他去拿人的,没想到那些人却神情淡漠,听了也就过了,不管是神情还是话语,竟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冯营实在不解。“大人……”
有人缓缓开了口,“这都是编出来的吧。”
冯营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帮人耳朵都这么毒的?
“大概是被传的过分了些。”
话音刚落,先前拿画喝酒那人又开了口:“若是真事儿,行事只会暗地里悄悄弄,自然不能大张旗鼓,也不能叫人这么多人看见,叫这么多人听见,传得更是不敢这般离谱。你刚才说的比我们在街上听到的那些还要离谱,这说的哪里是妖女,简直就是妖魔鬼怪了。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瞎造谣出来的。”
冯营心头一震,张口就想要辩解。
“大胆冯营!”
这一身呵斥吓得冯营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不明真相却又忌惮谨慎的望着这几位朝廷来的大人。“大,大人?”
“你明知圣上不许这种不正当的方术,你竟还敢纵容这帮刁民肆无忌惮的谣言出去!冯营,你是觉得我们大顺太太平了,还是觉得圣上太清闲?亦或者是你原阳州府名声太小,所以想要闹大一些?”
冯营现在才是真真正正的被吓出一身的冷汗。
他之前只想着要利用这一层厉害关系置宋元清与死地,却忘了若真是这样,死的怕不光是宋元清,更有他冯营。
“大,大人……”
冯营心里虽然有不甘,但也不得不连声请罪解释。“实在是这宋元清……太邪门,所以,所以才有人传出这种话来……”
有人起了兴趣。
“怎么个邪门法?”
冯营想要起来,但又有些不敢。
他直起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卑微。但放在朝廷这些人的眼中,这就与受审没什么两样。
“这宋元清……”
冯营将宋元清医治刘氏和袁承文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宋元清私下买药的事情也讲了,最后还叫人将府衙里关于宋元清的那两桩案卷拿上来,呈给了这几位。
几人看完了案卷,全然没当做一回事儿。
“不过就是些江湖偏方,上不得台面。”
那些人将案卷瞥到一边去,像是才看见冯营跪在地上,又让他起来。
人家都这么说了,冯营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一顿饭可把冯营憋坏了,吃,吃不下,问,不敢问。
用完了晚膳,冯营又与人奉承了两句,这才气闷的回了房。人才刚回去,后脚就有人敲了门。冯营正憋着一肚子火,怒问:“谁?特么不长眼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事儿明早来禀!”
“冯大人好大的架子。”
冯营一个激灵,赶紧跑过来开了房门,见门口站着的正是饭桌上那位拿画喝酒的大人。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不知道何大人……还有何吩咐?”
这位何大人踏进冯营的房内,再转身关上了房门。冯营心头一紧,暗忖这特么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冯大人……”这何大人语气停了停,“你刚刚说的那个宋元清……真是有些本事的?”
冯营心中惴惴,“本事是有一些,但……何大人究竟是有何事?大人直接吩咐便是。”
“她既然有些本事,手里的药也确实有用,那……”这位何大人眸光晦暗不明,“想必她也有能让人生出儿子的偏方了?亦或者,延年益寿?”
冯营先是愣了愣,后头才反应过来,立刻上道的应下来。“下官明早便去找那宋元清。”
得了这句话,何大人才满意的离开。
这回朝廷统共就下来了四个人,前头何大人前脚才刚走不久,后脚又有人过来了。这前前后后的,四个人就都来齐了。齐了也就齐了,问的还是同样的事情。
偏方生儿子?延年益寿?
问都不用问就晓得这是要给宫里头那几位问的,冯营这还能耽搁?
若是宫里头哪位娘娘用了偏方生了皇子,那他冯营不说飞黄腾达,那也绝对是前途保障了。若是真有什么延年益寿的东西,只要献给圣上……
他冯营还用讲什么仕途,他冯营就是大顺最大的功臣了!
兴奋了一整夜,冯营大清早天还未全亮就带着人赶到了宋元清家。毕竟是有求而来,又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怕宋元清不愉快,便不敢打扰,就带着身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