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薛绥垂眸拨弄药瓶封口,指尖蹭过冰凉的瓷面,扬眉示意他动手。
李肇这才满意轻笑,慢条斯理解开腰带。
玄色锦袍如流云般滑落在地,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肩。
一身精瘦有力的薄肌,紧实、匀称,锁骨凹陷处凝着细汗,腰腹随着呼吸而起伏,勾勒出清晰的人鱼线,如刀削斧凿。
他侧过身,肩胛处的旧伤,淡如浅月,已然结痂,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肌理纹路。
新伤在后颈下方寸许,渗出淡淡血迹,像一点艳色朱砂……
那日上元灯市,薛绥只见他不要命地冲上来,袍角被燃烧的灯笼坠下时灼出焦黑的印记,竟不知他当真是受了伤的……
“看够了吗?”李肇挑眉,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材很是自信,故意转了半圈,蝴蝶骨若隐若现,指尖划过腰线时,故意停顿,带出一道暧昧的痕迹……
“再看要收利息了。”
薛绥别开脸,耳根微热。
“殿下背过身去,我好为殿下上药。”
李肇眯眼,含糊的声音带着威胁的笑意,不放心地看着她。
“不跑?”
“不跑。”
“不骗人?”
“不骗人。”
“不见李桓?”
“不见李桓。”
眼看她语气不耐,李肇这才轻轻哼声,在她额心印下一个极轻的吻,然后像一头被顺毛的大猫般懒洋洋地转身,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快着些,孤耐心有限。”
薛绥用银匙敲了敲他后颈。
“闭上眼睛。”
李肇乖乖闭眼,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
熟悉的素心兰香混着草药味,从她的衣袖间散开,药棉冰凉的触感落在伤口上,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肩胛的肌肉瞬间绷紧——
“放松些。”薛绥抬高手臂,“大丈夫还怕疼么?”
李肇吸气,偷偷掀开眼缝,看着她垂眸专注的样子,在药棉擦过伤口时,故意低吟一声。
薛绥手一顿。
这人真贱!
不知道这么哼哼会让人脸红心跳?
她腹诽着想骂人,却见李肇装模作样地蹙着眉头,一副由着她宰割的模样,乖巧得像一只向人讨食的野兽。
卸去所有防备,露出温顺,哪还有半分杀伐决断的狠戾?
此刻禅房外的所有人,只怕都难以想象……
这位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面太子。
“好了。”她收起药棉,面不改色地将金疮药瓶放回经案。
李肇眯起眼,像被顺毛后眯眼的大猫。
“孤这几日总睡不安稳,夜夜被梦魇缠身,听闻你有金针渡穴之术,不如替孤扎上两针?”
“殿下应召太医诊治,贫尼医术粗陋……”
声音未落,李肇便转过身来,恰好碰到他的伤处。
她触电般缩手,却被他扣住十指。
“怕什么?不是喜欢看么?你为孤针灸安神,孤便让你看个够如何?”
薛绥与他对视片刻,弯腰将经卷挪开,从抽屉下方取出银针,搬个凳子坐在禅榻边上。
“躺好。”
施针推拿都是她的拿手本事。
在庵中闲暇时,她常为慧明师太针灸推拿,也会为自己疏解筋骨。
她只当眼前是寻常病人。
至于李桓,反正跟他的梁子已经都结下了,李肇不想他好过,她也懒得管、不在意。
李桓心情如何,更不在她考虑之内。
她夹住银针,从火中缓缓撩过……
李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仿佛在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瞳仁生光。
薛绥指尖微顿:“要开始了。”
“嗯。”李肇声线闷闷的,像个讨糖吃的孩童。
她专注地刺入穴位,都是安神定惊的脉络。指腹按压,力道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
提针捻转时,禅衣的袖口忽地撩起,褪至肘弯,露出腕上的旧疤。
李肇眸光一暗,忽然屈指轻触,轻吻那道伤痕。
“疼么?”
薛绥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针袋差点自膝头滑落。
在那些刀剑加身的年月,鲜少有人问她,那些伤疤疼不疼。
“早不疼了。”她偏头躲开他气息,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