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的田嬷嬷见他躲在一边,疑惑道:“郎君怎么不进去?”
“祖父在呢。·s~i`l_u?b¨o′o.k-..c?o*m¨祖父从未那般和颜悦色与我说话。”
东宫守恩眼睛泛酸,面色讪讪地摇摇头,笑容颇显失落苦涩。
他昨日堂测不好,生怕被祖父问起课业,落个失望眼神,有意回避。冷不丁瞧见这般场景,又惊又羡。
“郎君是儿郎,老爷指着您光宗耀祖,自是要严厉些的。那也是为您好,对您的期许更高。”
“是吗?嬷嬷,你说,如果当年是我被送去长宁观,我也能出落的如姐姐一般吗?”
田嬷嬷嘴角一僵,直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郎君何出此言,人各有造化,都有自己的路。娘子有娘子的出息,郎君有郎君的福气。”
“在嬷嬷心里,我也是不如姐姐的吧。”
倘若真能对调一下,聪敏刚强的哥哥,天真娇柔的妹妹,那真是全天下父母的期盼。
可惜……
田嬷嬷知他这是生了羡慕比较的酸心,关切地扯平了他长袖上的褶皱,声音越发温柔:
“怎么会呢?郎君这是怎么了?可是遇着事生了怯意?娘子虽然对旁人凶些,对郎君还是和柔的呀。”
是和柔,亦是从未放在眼里,只当个死物!哪怕把秘密告知她,她也不上心、不多亲近!
守恩委屈地瘪瘪嘴,“她对我……罢了,我们先回去吧。?2`8_l\u`._n`e′t¢”
“不进去了?”
“煮茶品茗,且要好一会儿呢。难得祖父有雅兴,咱们别搅了兴致。”
“也好,回去也能跟夫人二爷有个交代。”
兴致冲冲地来,意兴阑珊地回。
田嬷嬷深知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想开,默默跟着,也不多劝。
走了一路,最初的惊讶酸涩委屈也消散了大半,东宫守恩看到等在门口的母亲,舒心一笑。
不管如何,母亲的眼里永远都有自己,全是自己。
卢氏疑惑道:“怎么就你们回来了?她人呢?”
正与人畅谈儿女教育、儿子功课的东宫思玄听到动静,与贤友摆了摆手,急急从窗中探出头,
“这都没请来吗?这丫头是完全不把亲爹放在眼里了,是吧!她想上天……”
“二爷别急,娘子是有事耽搁了,老爷在那儿。”田嬷嬷见母子说小话,忙扯着嗓子回道。
“什么?你说爹去了芳菲园?”
东宫守恩挽着母亲的胳膊,嘟着嘴补充:“是啊,祖父和姐姐在院中煮茶谈天,很是开心呢。”
“他们倒是有兴致会享受。!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真是的,饶是有事耽误,好歹托人来传个话嘛!老子还缺她一杯茶了?”
东宫思玄刚爬起太快,抻着了,一脸酸爽地捶着后腰。心里亦酸溜溜的,他当爹的还没跟女儿煮茶品茗,倒让老爷子抢了先。
虽知这一家子最看重有用,卢氏仍稍感意外,来到花厅便等不及问道:
“二爷要不要去瞧瞧,父亲怎么会突然去芳菲园呢?”
东宫思玄只觉她大惊小怪,“这又何奇?这丫头前两日才求了爹,想来是有结果了。老子扭到腰了,还不快来给老子揉揉筋!”
卢氏难为情地瞥了一眼居于客座的青衣郎君,不好在人前拂了他的面子,无奈坐过去,悄悄指尖用力,“她求了父亲什么?”
“轻点!疼死了!她要学编钟,还偏想要高阳太傅教她。当然只能去求爹了。”
卢氏要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冤家气岔气了,大吃一惊,“要找高阳太傅学?这么大的事,二爷怎么都不说呢?”
“你也没问……”
“十一妹妹竟然钟情于编钟技艺吗?”
卢氏见无大碍,略去枕边人的咕哝,寒暄一笑:“小女总有些率性之心,让小柳夫子见笑了。”
“表姨客气,是我甚少听闻有姑娘家对编钟情有独钟,一时惊讶。十一妹妹当真是与众不同。”
东宫思玄又骄傲又无奈,“贤侄有所不知啊,我这个女儿啊,是真会折腾。她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我们是操碎了心啊。”
卢氏不想东宫思玄说出不利于十一娘形象的话,忙绕回话茬:“那父亲可答应了?”
“那老太傅眼高……”东宫思玄瞧了眼客人,捋着胡子及时收住了嘴,
“高阳太傅是那么好请的吗?
爹就算有心,也不敢打包票啊。只发了一通脾气,但话没说死。如今有公主的颜面在,或许……”
“二爷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