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巧不成”的,并不是书,而是人生。!咸?鱼~墈+书^蛧~ ?耕!欣^嶵¨全*
我请了十天假,包子请了七天。
当包子的假期临近尾声时,我突然接到了q市支队政治处的电话:“你的调令下来了,立刻回来补一下档案,然后就去‘燕赵’报道吧!”
凡是一个有着某种“结果”属性的消息,势必会对持有不同观点的人,产生不同的心情。
比如妈妈的喜不自胜,包子的悲从中来。
而同时拥有走与不走两种欲念的我,则是四顾茫然。
包子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调令要来了,所以才在这个时候选择休假。”
我答:“真不是,我也很意外。”
包子问:“正好我的假期也快到时间了,你跟我一块回去吗?”
我说谎道:“不了,还是你自己先回去吧。这次离开鹤岗,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回来,我想再留两天,陪一陪我的家人们。”
真相是,没能见到小狼一面的我,还没有实现这次回家的全部意义。
而且,我也并没有两天的时间可以逗留。事实上,连一天都没有。
因为政治处的原话是:“立刻回来……”
包子走的那天,我又带着她去了爷爷家一趟。
目的,当然是告别。
终于可以开始颐养的爷爷,却并没有选择在家休息。因为继象棋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同样可以使其痴迷的爱好——打麻将。^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
每天天刚蒙蒙亮,他便会拎个垫子,跑到五指山公园里,那个老头老太太们扎堆的地方,就只为抢到一个位置。
他的麻友们,那些同样有着不菲退休金的老人们,却都舍不得在钟爱的麻将桌上,消耗哪怕一毛钱。
不赌金钱的他们,在牌桌上比的,不过是在各自不多的余生里,谁能换回更多的笑容罢了。
因为事先没有招呼,所以我带着包子去“辞行”的那天,爷爷早已去了自己的战场。
发车前的时间不多,所以我和包子没能听奶奶絮絮叨叨地嘱托太久。
只记得离开时,奶奶破天荒地送出了很远,很远。
虽然以往离开时,她也会送上一程。
但只有那一次,她送出了门,送出了巷口,又送到了街边……
我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催促她回去,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依依不舍的祖孙之情。
而我的动机,也不过是可以在包子面前多炫耀一阵而已。
我想让她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家中,我是多么地受宠与被爱。
送行的路上,奶奶还会不停地与碰到的邻居们骄傲地介绍着:“这是我大孙子和他女朋友!俩孩子都是军官,出息了!”
在她乐此不疲的过程里,前些年那个一只脚几乎已经迈入监狱大门的我,逐渐散于云烟……
送至街边以后,奶奶又站在那里,看着我与包子离开的背影,驻足了好久,好久。?y^o?u!s,h/u/l\o^u`./c~o\m/
久到我最后一次回头看她时,竟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原点”。
当时的我,并没能想到,那个小小的“原点”,竟就是我与奶奶的最后一面。
让包子一个人坐着十多个小时的大巴,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先行离开,这个决定其实挺残忍的。
因为理论上来讲,我应该和她一起出发才对。
只能说好在当时的治安不错,没出什么意外。
否则仅是为了见小狼一面,才又特意拖了一个上午的我,定会后悔万分。
或许我一定会后悔的吧?可毕竟我是一个渣男,谁知道呢!
大巴刚一出发,我便拨通了小狼的电话:“你在哪呢?”
“在单位。”她答道,语气平常中,又有些意外。毕竟上一次通话,已是几个月之前。“怎么啦?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避而不答,继续问道:“你单位在哪?”
“在妇幼医院这。”或许是我兴奋到有些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我的意图。回答过后,她又立刻反问道:“你回鹤岗啦?”
我先是“嗯”了一声,确认了她的猜测。紧接着又叹息一声,开口道:“不过马上就要走啦。这一次,将是彻底地离开这里。”不待她再问些什么,我又留下一句:“等会见面再说”后,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