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在府里当差时就听说夫人的信物是块罕见的玉石,既是用同一块料子雕的,怕...也能当信物用吧?”
孟姝垂着眸子没有接话,隔了好一会儿才递给绿柳道:“锁起来吧,和婉儿先前送的那支五尾凤钗搁在一处。”
......
长春园行宫,宜春宫偏殿。
纯妃也正摩挲着同样一枚同心锁,玉质、纹路,都和孟姝那枚一般无二。
自听到小元子快马过来报信,得知孟姝母子平安,她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娘娘,都子时三刻了。您再睁着眼不睡,奴婢明儿可要让甄府医过来请脉了。”梦竹蹲坐在脚踏旁边,仰着脸叹气。
纯妃自顾自道:“妇人生产九死一生,我远在行宫不能亲至探望,多少有些遗憾。也不知那孩子长得像不像姝儿......”
“奴婢有句话要说。”梦竹在一旁磨了半天,终究还是开了口。
纯妃将同心锁放在枕边,转过来看她:“要是败兴的话,就先憋着。”
梦竹将手肘伏在榻上:“奴婢偏要说,娘娘若要提前送贺礼,咱们库房里有的是金锁和项圈,您何必将那原石做的送去,夫人当初给您的时候就说,这玉不拘雕什么物件都能调遣商行百余家分号......”
“母亲不也将云裳佩给了姝儿么。”
纯妃一句话就把梦竹的嘴给堵住了。
宜春宫正殿里,周太后也没睡着,荣秀轻声道:“奴婢瞧着纯妃娘娘得知瑾妃诞下小皇子,那高兴劲儿没准比皇上还要多呢。”
“傻人有傻福。”
周太后拨弄着佛珠,说了句粗话。
荣秀笑了笑,“也不知侯夫人会如何想?下半晌就连奴婢都听到外面传的闲话了,说临安侯府这是‘给他人做嫁衣’,也有人说瑾妃娘娘命格富贵,从侯府丫鬟到诞育皇长子,这泼天的际遇,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
周太后侧身望着沉沉夜色。
“她们懂什么?唐显那夫妻两是狐狸和狐狸凑一堆儿,他们岂会做赔本买卖。
不管瑾妃从前是府里的丫鬟,还是纯妃身边的选侍,她和侯府的根须早就缠在了一处。
如今她是皇长子生母,这层身份摆在这儿,即便纯妃将来不成事,只要她在宫里一日,唐家就能安安稳稳保几代富贵。”
“太后娘娘说得是。奴婢跟着您在宫里几十年,见多了那些煊赫一时的巨贾世家,前脚还踏在云端,后脚就跌进泥里,能像唐家这样步步走稳的,也实在少见。”
周太后终于有了些困意,翻了个身面朝里榻,声音含糊了些:“这天下的巨贾富商,说到底都是皇帝的私库。临安侯若不思变,早在二十多年前先帝在时就该被风浪吞了,哪能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