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协理六宫事务,眼下瑾嫔临盆在即,此时离宫多有不妥。!x^d+d/s_h.u¨.`c+o~m,”
皇上略一停顿,话锋微转:“不过母后所言极是。眼下阿福的病也大好了,儿子便让齐嫔去行宫小住些日子,她写得一手好字,正好也让阿福见见皇祖母。”
说起来周太后还未见过两位公主,皇上想起这一茬,愈发觉着让齐嫔过去最好不过。
皇后眸光微闪,视线从姜太后与庆昭仪面上闪过,垂眸抿了口茶,再没主动开口。
姜太后对皇上的提议有些不快,声音沉了沉:“齐嫔在周姐姐跟前不得脸,让她去没得惹周姐姐不快。皇帝这偌大的后宫,难不成离了纯妃就转不动了?”
庆昭仪闻言,眼中希冀之色更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皇上指节在扶手上轻轻一叩:“暂时让齐嫔先过去,待瑾嫔平安生产后,再议此事不迟。”他虽恪守孝道,却也知晓自己母后的脾性,故而没有顺着她的意。
庆昭仪朱唇微启正欲进言,忽见皇后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
“齐嫔?”
孟姝指尖蓦地收紧,“皇上竟属意齐嫔带着令仪公主去行宫?”
她扶着案几缓缓起身,广袖扫过青玉镇纸,“绿柳,唤夏儿过来。^k_a!n¨s\h?u\z¢h¨u-s/h.o,u~.*c′o^m?”
绿柳不敢耽搁,快步离开书房。
孟姝来回在房内踱步,珠钗上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急促晃动。冬瓜见这般情状,也不敢出声劝慰,又放心不下,只得跟着在书房里转圈。
待夏儿匆匆入内,孟姝倏地停步:“我当日吩咐你在于嬷嬷跟前递话,可是出了差错?”
夏儿慌忙跪下:“回娘娘的话,奴婢昨日特意寻于嬷嬷吃茶,将娘娘交代的话一字不落地透了出去。奴婢说周太后在行宫日夜诵经为将士祈福,纯妃娘娘每日抄经到三更天,都是梅姑姑亲自送往行宫的......”
绿柳道:“昨儿个申时,庆嫔就去了慈宁宫,想必是太后娘娘没有说动皇上。”
孟姝哪里知道,皇上正是为着她临盆在即,才执意要留纯妃在宫中照应。皇上虽不喜她们走得太近,但他知道以纯妃的性子,必然会全力护着孟姝周全。
她却只当是皇上忌惮临安侯府与周太后走得太近,毕竟周太后威望犹在,相比慈宁宫这位,朝中几位老臣也更尊崇先皇的正宫皇后。|5?43^看D书| ¨|?已!-¢发?布?μ最_新£章??节<×
冬瓜急得绞紧了帕子:“这可如何是好?”
孟姝低声叹了叹气,下一瞬就唤绿柳到跟前附耳低语几句,片刻后,绿柳疾步出了灵粹宫。
仁明殿内,
知雪轻手轻脚地换上新茶,低声道:“娘娘,皇上惦记着瑾嫔娘娘这一胎的安危,看来轻易不会让纯妃离宫了。”
皇后眸中暗芒一闪,看向灵粹宫方向。“左右还有两个月,不必急于一时。况且,便是有纯妃在,也未必能保她周全。”
“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让崔太医来见本宫。”
......
与孟姝的反应不同,纯妃闻讯后,反倒觉着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她虽也念着周太后,但留在宫中照看孟姝生产,反倒更合她心意。
梅姑姑倒是有些心焦,云夫人那边都已经提前做了妥善安排,谁也不曾想中间会横生枝节。
好在只隔了一日,景明就来会宁殿传旨。
政和二年,三月二十一日,皇上下旨,着纯妃两日后前往行宫侍奉太后,为国祈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太后圣躬为国祈福,夙夜虔心。纯妃温良恭俭,德仪夙着,着即日前往行宫侍奉慈驾。一则为太后抄录佛经以助功德,二则代朕躬尽人子孝养之道。钦此。”
纯妃接了圣旨,这回轮到梅姑姑心中大石落地,她眉梢带喜,连声催促蕊珠打点行装,梦竹则跟着纯妃往福宁殿。
御书房内,皇上保持着执笔的姿势,怔怔望着案头堆积的奏折,目光却似穿透了那些纸张,落在极远的地方。
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全是因昨日景明前往行宫,带回了周太后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令仪才将将病愈,都不到周岁,何苦折腾孩子?皇帝的孝心...哀家心领了。’
这话说得委婉客气,可语气里的疏离,也让皇上忆起当年周太后护着他们母子的情形。
“皇上,纯妃娘娘候在殿外了。”景明轻咳一声,躬身轻禀。
皇上搁下笔,狼毫在青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