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的灼热感,能听到身后芦苇被打断的声音。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近身的机会。
她看到前方有一片更加密集的芦苇丛,中间隐约有一个小水洼。
她心生一计,猛地改变方向,向水洼跑去。
【她在那边!追!】
几个人追了上来,看到林欣跳进了水洼,立刻举枪瞄准。
就在他们准备开火的瞬间,林欣突然从水洼里抓起一把淤泥,狠狠甩向他们!
淤泥带着恶臭,糊了他们一脸。视线受阻,他们下意识地抬手去擦。
就是现在!
林欣如同出水的蛟龙,从水洼里跃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从水洼里摸到的、锈迹斑斑的船锚铁链!
铁链在她手中挥舞,带着破风之声,狠狠抽向离她最近的一个杀手的面门!
【啪!】
铁链抽在脸上,顿时皮开肉绽,杀手惨叫着倒下。
林欣没有停顿,铁链再次甩出,缠住了另一个杀手的脖子!
她用力一拉,铁链收紧,杀手被勒得脸色发紫,挣扎着想要开枪,却被林欣一脚踢在手腕上,步枪掉在地上。
她上前一步,双手抓住铁链两端,用力一拧!
【咔嚓!】
颈椎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杀手的身体软软垂下。
剩下的两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刚想举枪,林欣已经将手中的铁链掷出,缠住了其中一人的枪管!
她猛地一拽,那人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
林欣趁机扑上,拳头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
【砰!】
一拳,两拳,三拳……直到对方的鼻梁塌陷,再无声息。
至此,芦苇荡里进入到一种诡异的寂静。
并不是杀手们全都被杀完了,而是杀手们实在是不敢再靠近那个芦苇荡了。
他们甚至不敢举起手中的枪进行扫射,生怕只要子弹打完的瞬间就是他们丧钟敲响的瞬间。
咳痰不知道的是,林欣也早已离开了这里。
芦苇荡中,林欣弯着腰快速前进着,她踩碎了埋在泥下的玻璃酒瓶。
锋利的碎片划破商务皮鞋,刺痛从脚心窜上脊柱,却让她在眩晕中猛地清醒——东南方三米外的芦苇秆正以异常的频率晃动,不是风,是穿蛇腹靴的杀手在潜行。
【真是好身手】
林欣在扑倒着手臂深厚的突袭时还不忘夸赞着,三棱军刺擦着她耳垂扎进泥里。
【在那边!】
【一定是大哥他们!】
那些望而止步的杀手们听到打斗声立马兴奋的扑了过去。
林欣没有慌张,反手拽出一旁尸体背心里的c4炸药。
【想看烟花吗?】
她咧开带血的嘴角,将c4炸药按在杀手战术背心上的荧光条上,炸药背后的那块粘贴板,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随后,林欣一个猫转身,并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远处奔跑而去。
【轰——!】
炸药在芦苇荡深处炸开,冲击波掀起的泥浪裹着碎芦苇砸在杀手们身上。
林欣回头借着爆炸的火光看到剩下的七八个杀手:
有的捂着被炸烂的膝盖在泥里爬,有的举着打空子弹的步枪徒劳地嘶吼,最前面那个队长级别的男人正用战术匕首割开自己被弹片划伤的肱二头肌,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另一枚c4定时器上——显示还有17秒。
【撤退!快撤到公路!】
男人踹开身边的伤员,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林欣撑着断裂的渔网支架站起来,看到他们踉跄着撞开芦苇,像一群被戳破肚囊的蟑螂,在爆炸余波里留下拖行的血痕。
【轰!】
随着又一声c4炸药的爆炸,似乎是在宣告这些杀手们的狼狈离场。
最后一丝手电光消失在雾霭中时,林欣终于跪坐在地。
右肩的刀伤裂开新的口子,温热的血渗进掌心的磷粉,在黑暗中开出妖异的花。
她摸出了敌人通讯器,只听到电流穿过泡水芯片的咕嘟声,就像有人在海底吹泡泡。
【撤…退……】
【那女人……绝不是我们的……】
对讲机频道里很杂很乱,不过大概讲的意思无非就是撤退两个字。
灯塔的齿轮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欣扶着岩壁站起来,每一步都踩在杀手们遗留的弹壳上,金属的冷硬硌着她血肉模糊的脚心。
当她爬上灯塔最后一级铁梯时,穹顶玻璃外的晨光正将邱琪的影子钉在塔身——男人的登山绳上爬满了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