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用来饲养牛马等大牲口,放置杂物等等用的。
住人?
又不是没房子住,谁会住在这种又阴又冷,保暖还不好的房子里啊?
乡长快步走到东仓房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股混合着屎尿味、腐朽味、老人味儿的臭味就涌了出来。
乡长皱了皱眉头,大步走了进去。
孙大为跟着村长进了屋子,乡长已经将屋子里的灯给点亮了。
瓦数很低的灯泡亮出的光芒,让整个屋子显得更加的阴暗。
屋子里倒是不冷,有土暖气不说,还有现在在东北农村都不太多见的炕。
因为仓房没有正窗,就在墙壁上方有一个不大的气窗,所以保暖性有保证。
一位头发稀疏,白胡子拉碴的,脸上皮包骨头,脸颊深深凹陷,嘴巴干瘪的老人,仰躺在炕上,张着嘴呼吸微弱,身上盖着一套旧棉被。
在炕沿上,还摆着一口碗,碗里头还残留着小半碗,用大米和小米一起混合煮的二米粥,碗里放着个勺子。
屋子不大,10平米多一点,光是这张炕就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
看炕的成色,应该有些年头了,绝对不是新垒起来的炕。
也就是说,这位老英雄并不是如他儿媳所说,暂时给小孙子结婚腾地方,而是住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景老,景老……”
乡长俯身,轻声叫着:“我是乡里的小马,我来看您老来啦!”
“马乡长,别叫了,没用的,我老爹这样都两年了,每天就是睡,根本叫不醒。”
“能吃下去东西,但是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老汉唯唯诺诺的介绍情况。
“那拉屎撒尿呢?”马乡长瞪着眼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低声质问道。
“在……在炕上,都是我给收拾的。”
老汉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一天收拾四五次呢!”
“景老三,我是不是交代过你,一定要让老英雄的晚年过得舒服?”
“我是不是交代过你,不能委屈了老英雄?”
“你大哥二哥呢?他们都是死人吗?两年了,他们就不知道把老爷子送医院去瞧瞧?”
乡长怒不可遏道。
“要是没有老爷子的关系,你大哥二哥能有现在体面的工作吗?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忘了本呐!”
景老三低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也不应声。
气得乡长都想动手了。
村长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上去就给了景老三两脚,不解恨的又在景老三的后背上用力拍了两下。
“村长,可不兴打我家当家的,我家当家的可一直都很孝顺,我公爹一直都是我家伺候着的。”
“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
“不就是没有住正厢房嘛!”
“这仓房条件也不差啊!不缺吃喝,见天儿有人伺候着,也冻不着,你们看这土暖气烧得多热啊!暖气片都烫手。”
“还有这炕,一天到晚火都不断的。”
“老大老二他们都各顾各的日子,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一眼,就把老爹扔给我们两口子管着。”
“你们去各家看看,谁家有这么大年纪老人的,能比我们两口子伺候的更好?”
这话其实还是在理的,所以,村长和乡长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孙大为看着缓缓坐起来的老人,微微摇头。
坐起来的可不是老人,而是老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