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到达汇通新桥镇分号以后,在方黛云的帮衬下很快就完成了账目的盘点,但凡涉及放贷,坏账是肯定的。′d-u¨s_h,u′8/8..\c?o′m_
何歆遣人将这些欠账的一一叫来,如果是普通的百姓做了买卖,何歆便免息给一些时日,但如果如同眼前的这位,那可就没话讲了。
“五两银子,只要再借俺五两银子,俺就能翻盘,到时候莫说区区五十二两,便是还五百两又如何?”
一个身上破破烂烂,透过破烂的衣服都能看见身体淤青的男人,正跪在分号的堂内,对着坐着的何歆嚷嚷道。
“周老五,你这笔银钱年前就该还了,当时念你身无分文,家里的娘俩又实在可怜,才许你一拖再拖,今天这债,咱们可不能再拖了!”
跪着的这个人便是来时路上何歆所说的那个赌徒周老五,其人本来也算是小康之家,但后来就染上了赌瘾,将家中的田地与祖宅全部给输光了。
“何主事,何奶奶!”
周老五在地上砰砰磕了两声头,不断地哀求道:“就五两,就五两银子,只要再借俺五两银子俺保证回本来还!”
说着他竟然膝行想去抱何歆的大腿,几个漕帮的人赶忙拉拉带拽地将其给拖开。1\3·1?t`x~t?.^c+o!m¢
秃头大汉家雀儿上去一脚将其踹翻,骂道:“妈妈的,你算个什么鸟东西,也敢来占何主事的便宜?”
但凡沾上了赌,这个人几乎也就没什么救了,何歆十分嫌恶的看着他,开口道:“你家那娘俩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周老五连连地道:“不会受苦,不会受苦,他们娘俩已经被俺典给了个外地人,那人家里不愁吃穿,好着哩!”
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你说什么?!”
何歆登时勃然大怒,面若寒霜地道:“为了博戏,你竟然不惜典妻鬻子?!”
周老五脸色顿时苦了起来:“跟着俺,她们也是要遭罪,何如寻个好人家。”
“周老五,你如此丧心病狂,真是该死!”
何歆牙都快咬碎了。
接着她冲着一挥手:“拖出去,打断腿!”
家雀儿对几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拖拽着周老五就往外走。
“何奶奶饶命,何奶奶饶命啊……俺还,再宽限俺两日,俺保证将那五十多两的银子还上。”
然而,何歆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往堂后走了。
片刻以后,门外响起了一阵哭嚎声,随后又是一阵叫好声。·比!奇/中\文`网- ?首`发.
……
“姑奶奶,我没惹你吧?”
新建的丝厂当中,韩林看着脸上仍然写满了不快的何歆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歆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于挂脸,冲着韩林挤出了一副不怎么好看的笑容,然后将分号的事情与韩林说了。
韩林有些惊讶地看着何歆,啧啧称奇地道:“想不到女财神也有变女阎罗的时候。”
何歆微微轻哼了一声:“这等丧尽天良的畜生,我用五十多两买他一条腿都算便宜他了。”
韩林挑了挑眉毛:“您说的是。”
这处狭长的厂房就设置在汀流河的岸边,以经过改装过后的五架小型水风车作为驱动,占地看起来颇广,今日是开工的第一天,厂房外间的空地上正有不少人在忙碌,韩林等人到了以后,该厂的负责人就迎了出来。
这人已经快五十岁了,本来是一个工匠,后来因为做的比较好被任命为了这处丝厂的管事。
“大人且看,这五架水风车可代替缫车来缫丝。”管事指着正在转动的水风车道。
韩林跟着走了过去,发现这风车和去年看的第一批水风车有所不同,最主要的变化就是这水浆并不直接入河里,而是挖了一道沟渠将河水引入,并设置了木闸来控制水流的速度,如此让水流更加稳定。
韩林一看就知道这是王徵的设计与手笔,从实践中汲取经验不断加以改进,说明在科研的这个领域里已经步入了正轨。
随后管事又带着韩林和何歆在厂房外走了走,一一向二人介绍,但左转右转就是不进厂房内。
“要不,咱们进厂房看看?”
韩林提议道。
“呃……”
管事瞬间有些为难,沉吟了一阵缓缓地道:“进厂房的话,还请大人将亲卫留在外面,只是何主事和大人两个人进去就好,我找个人知会一声。”
李柱有些不干:“俺们是大人的亲随,自然得陪在大人的身边,怎能你说不进就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