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宽厚,虽然受了些苦楚,却没有被赶出王府,也算天无绝人之路。
凤渏墨一路飞遁,路上行人只觉得一阵清风掠过,她早已经去得远了。从魏王府所在的东城,一直走到皇城脚下,森严的宫禁对他而言,处处皆是破绽,一路畅通无阻的席卷过去,无人察觉。
宫室中烧着龙涎香脑,缭绕的烟气弥漫,令踏入这房中的人闻之精神一振,睡意全消。然而明皇洛长流掀开珠帘,顾不得品味这极品香料,只是愤愤不平地在室中来回走动,脚步踢踏作响,发出清脆的回音。紧随在后的几名内侍惶恐不安,一个个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天子的面色阴晴变幻,一度咬牙切齿,然而终究消解开来,走到御塌前躺靠下来,对着一众内侍挥挥手,有气无力地吩咐道:“都下去吧,不要在朕跟前晃悠,搅得人心烦。”那几名内侍如蒙大赦,一路倒退着离开了寝宫。
只有宋用贤没有离去,恭谨地侍立在皇帝御前,这令深感挫折的天子有了几分安慰。这最贴心的,终究是身边人。祖宗说的没错,这无根之人,才最没有私心,真正值得托付大事。只可限前些年糊涂了,一意委曲求全,顺着那些文官的意思,就为了一个尧舜之君的虚名,却几乎连皇座也不保。
“这些个文官,真正该杀。”天子一想到今天朝会上的事情,就感到深深的愤怒。三十年了,自己三十年来事事随那些文官的心意,他们不但不思回报君恩,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更罔顾君上权威。甚至于,只要是对上天子,平日里的政敌也会同声共气,互为应援,他们真的以为,朕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或者他们觉得,朕手中的刀,不及先皇武帝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