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笑了:
“福建子弟初上船时,见了大浪也会腿软。+l!u′o·q!i-u/y!d!.*c^o+m+可水师的老把总会教他们‘看云识天气’的诀窍 。
早晨见天上的云像鱼鳞,一片叠着一片,午后准起风;若是云低得像浸了水的棉絮,压得桅杆顶都快蹭到了,那就是风暴的前兆,必须立刻找岛湾躲着,晚一步就可能撞礁。
还有‘测水深’的法子,用铅锤吊着麻绳往海里扔,绳上每隔一尺打个红结,拉上来时若是绳结到了‘十丈三’,老水手就知道底下是浅滩的沙底,再往前开就得触礁。有了这些本事,寻常风浪根本难不倒他们。
定王听得连连点头,忽然拍着小手道:“我知道了!就像打仗要懂兵法,行船要懂看云测水,都是本事!”
崇祯忽然开口:
“海疆万里,藏着这么多学问。待朕成立海军学堂后,把这些都编成书,让更多人学学怎么驾船,怎么认海道。”
郑芝龙心头一动,连忙躬身:
“陛下圣明!臣手里正好有一套《渡海针经》,是嘉靖三十五年先祖郑舜功亲手收集整理的册子。
里头收着《渡海方程》《海道经书》《四海指南》《航海秘诀》《航海全书》,还有一部《日本一监》,记着从闽浙到日本、琉球的航线水情,连哪处暗礁在月圆时会露出水面都写得清清楚楚。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
这些学问翔实得很,正好用来教学。”
他顿了顿又道:
“听说京师还有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留下的古籍。”
崇祯点头:
“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随船的通事马欢是个有心人。
他遍历三十余国,写就《瀛涯胜览》,里头记着占城象兵披甲冲锋的模样,爪哇新村数万华人聚族而居的盛况,古里港香料堆成山的市集。
连阿拉伯商人用‘压水法’从海水中取淡水的法子都写得明明白白。那法子是用木桶层层过滤,虽不及深井甘冽,却能救船上人命。
还有费信的《星槎胜览》,记录各国物产与礼仪。记暹罗王居以金为瓦,左设佛堂,右设象房,记满剌加使用大明铜钱,土产片脑、胡椒。
最要紧是那句‘舟师识地理,夜则观星,昼则观日,阴晦观指南针’,这便是我大明航海术的根。”
说罢看向郑芝龙:
“这两部书在外界也有流传,你们郑氏世代航海,想必是有的。!q\d?h~b_s¢.!c?o,m\”
郑芝龙应道:
“回陛下,族中确有珍藏。是先祖用三船瓷器从泉州书商手里换来的孤本,抄了副本分给各船管事。”
崇祯颔首,忽然想起一事:“
“前几年西洋传教士艾儒略写了本《职方外纪》,由杨廷筠润色,里头画了五大洲的图,还记着欧罗巴的船坚炮利、红毛夷的殖民巢穴。你有没?”
郑芝龙摇头:“不曾见过。”
崇祯解释:
“其书成於天启癸亥,自序谓利氏赍进《万国图志》,庞氏奉命翻译,儒略更增补以成之。
书中把天下分为五大洲。
一曰亚细亚州,大明所有,其地西起那多理亚,离福岛六十二度;东至亚尼俺峡,离福岛一百八十度;南起瓜哇,在赤道南十二度;北至冰海,在赤道北七十二度。
二曰欧逻巴州,弗朗机所在,其地南起地中海,北极出地三十五度;北至冰海,北极出地八十馀度,径一万一千二百五十里;西起西海福岛初度;东至阿北河,距福岛九十二度;径二万三千里,
三曰利未亚州,黑奴家乡,西南皆至利未亚海,东至西红海,北至地中海,极南南极出地三十五度,极北北极出地三十五度,东西广七十八度。
四曰亚墨利加,地分南北,中通一峡。
峡北之地,南起加纳达,南极出地十度半;北至冰海,其北极出地度数则未之测量;西起福岛一百八十度;东尽三百六十度。
峡南之地,南起墨瓦蜡泥海峡,南极出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