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念念,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好起来。
迟温衍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季晚和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他看着她紧绷的背影,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的悔恨与担忧如同海啸般将他吞噬。
他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他伸出手的瞬间,又无力地垂下。
他明白,现在的他,没有资格。
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医护人员匆匆的脚步声。
那盏亮着的手术灯,是此刻唯一的焦点,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季晚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她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煎熬,所有的爱与恐惧,都凝聚在那扇冰冷的门后。
她在等,等一个结果,等一个能让念念重获新生的奇迹。
而迟温衍,也同样在等,带着满心的愧疚与沉痛,等待着女儿命运的宣判。
五个小时,漫长得如同五个世纪。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手术室门顶那盏刺目的红灯,终于,在季晚几乎要将眼眶瞪裂的注视下,倏然熄灭。
她的心脏骤停一瞬,随即更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沉重的门被推开,金属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如同天籁,又带着让人屏息的紧张。
率先被推出来的是孙洲,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护士推着他,匆匆往另一个方向的病房而去。
季晚的目光仅仅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便死死锁在紧随其后的那张小小的移动病床上。
念念。
她的小脸比之前更加苍白,小小的鼻子上罩着一个透明的氧气面罩,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