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笑道。
“跟我交朋友,目前还没有吃亏的。
“我跟尹先生说过,我的生意经是一九论,朋友九,我一。
“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维护朋友关系从来不是靠感情。
“而是实打实的利益、金钱。
“所以,无论是美佬、法国人,还是驻军军官、包括子良先生,他们人人视我如知己、亲人。
“杜先生,信我。
“总有一天,你也会为了那个‘九’,不惜一切代价的捍卫我这个‘一’。”
洪智有说着,起身伸出了手。
杜月笙坐着没动,静静的抽着香烟。
烟气笼罩着他的脸。
很模糊。
像是一尊神秘的石雕。
直到抽完,他在烟灰缸里狠狠捻灭烟头,然后伸出手,沉而有力的与洪智有握了握:
“没有人不喜欢钱。
“九九归一,年轻人,你对世道看的很透彻啊。
“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谢谢杜先生。”洪智有道。“人,我可以放。
“但你恐怕仍然很难活着离开上沪。
“想你死的人太多了。
“我不杀你,有人会杀你。”
杜月笙道。
“毛森?”洪智有眉头一挑说道。
杜月笙点头道:“没错,毛森暗示过我,要留你在上沪。”
“保密局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放了你,我本身就是在冒险。
“毛森的为人相信你也清楚。
“你走了,他定然会对我不满发难。”
顿了顿,他看向洪智有:“当然,我说过,既然认了你这个朋友,这些风险我自会承担。
“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离开。
“据可靠消息,毛万里今早回京陵了。”
“我若不能离开,又怎么会来?
“不过需要杜先生跟我演一场戏罢了。”
洪智有很自信的笑了笑。
“什么戏?”杜月笙问。
洪智有凑近了些,低声耳语了几句。
杜月笙听完,立即大喝:
“来人,洪智有辱我太盛,乱刀处决了他。”
数十名刀斧手冲了出来。
一片嘈杂后。
庭院归于了平静。
于此同时。
上沪警备司令部,数十辆军车出动。
一封封电报雪片般飞往各地。
一通通电话,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
杭城。
毛森起的很早,打了一套太极拳后,日常泡茶。
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站长,上沪那边有消息了。”秘书快步走了进来。
“念。”毛森道。
“洪智有被杜月笙处决了。”秘书道。
“接着说。”毛森道。
“据说在要人交涉中,洪智有激怒了杜月笙,连带着他的随从被杜月笙的刀斧手乱刀当场砍死。
“原本洪智有是要去上沪警备司令部过夜的。
“警备司令部的李参谋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兵去了青帮总堂。
“僵持了很久。
“李参谋才把尸体带走。”
秘书汇报道。
“我知道了。”毛森淡淡点头。
说着,他起身回里屋,拨了个号码:
“接局线,上沪站。
“喂,王站长,我是毛森。
“听说昨晚青帮总堂发生了流血之事,连警备司令部的李参谋都惊动了,请问是否属实?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王站长。”
挂断电话,毛森回到了院子,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据王新衡所说,昨晚的确有大动静。
现在杜月笙已经联系不上了。
他回到院子,一个科员正在跟秘书耳语。
很快,秘书汇报道:
“站长,有新消息。
“杜月笙已经让李参谋给带走了。”
“带走了?”毛森皱了皱眉头。
杜月笙在上沪还是有些地位的,敢明目张胆的逮人,看来洪智有可能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