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乾清宫烛影摇红。.w·o*d+e?s+c.w?..c\o\m.
王太傅捏着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指尖微微发颤。
密报上“王祖贤亲卫军全军覆没”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
却听见殿外传来内侍通传:“贤妃娘娘求见,说九皇子突然醒了过来,直喊肚子疼。”
王太傅深吸一口气,将密报塞进炭盆。
火苗舔舐着宣纸,他在心里迅速盘算:贤王既然敢在鹰嘴崖动手,必是笃定能控制东直门。
但他早已在城门守军里安插了三重暗桩,就算陆家庶子接管防务,也绝不可能在子时前……
“太傅大人万安。”
陆锦陌踏入殿中,衣袂间隐约传来药香。
王太傅注意到贤妃脸色潮红,却不像染了寒毒,反而更似……服了某种兴奋之药。
“陛下呢?”
陆锦陌环顾四周,“方才本宫在景仁宫听见有人喊‘走水’,想去请陛下移驾,却被禁军拦在乾清门外。”
王太傅皱眉。
他明明下令西六宫的火只烧半炷香,怎么会惊动陆锦陌?
正思忖间,殿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撞门声,接着是金吾卫统领的惊呼:“不好!东直门方向有火把移动!是……是铁血营的狼头旗!”
同一时刻,东直门。
陆家庶子陆长雨把玩着刚割下的守将首级,脚边躺着七具尸体——全是王太傅安插的暗桩。+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
他转身对身后重装骑兵下令:“打开城门,放贤王殿下的‘送粮队’进来。”
副将迟疑:“可贤王说过,要等宫中信号……”
“不必等了。”陆长雨掀开披风,露出里面绣着五爪团龙的内衬,“陛下今早刚赐的‘见衣如面’,你敢抗旨?”
副将瞳孔骤缩。
铁血营众人这才惊觉,这位向来低调的庶子,竟在袖口处绣着与贤王私兵相同的“隐龙”标记。
而此刻,东直门瓮城的阴影里,上百辆粮车正在缓缓掀开苫布,露出里面全副武装的贤王府死士。
乾清宫的地砖下,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敲击声,仿佛有人在地下深处轻轻地敲打。
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宫殿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王太傅原本正坐在书房里,思考着贤王的“送粮队”的行程。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是走陆路,从京城的东门进入。
然而,此刻从东直门方向传来的马蹄声却让他心生疑虑。
他猛地站起身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马蹄声听起来并不像是来自陆路,而是更像是从……护城河传来的!
王太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踉跄着扑到窗边,急切地向外望去。
只见太液池的水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倒映着无数火把的光芒。
而在那片火光之中,隐约可见百艘盖着芦席的“漕船”正缓缓地靠近岸边。`d?u!y?u-e!d~u?.·c\o/m′
这些“漕船”显然并非普通的船只,它们的出现让王太傅意识到,事情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船头立着的,竟是本该困在千荒山的陆锦棠之父,原骠骑将军陆佑宏 !
“不可能……你父亲不是被流放千荒山了吗?”
王太傅转身看向陆锦陌。
却见她微笑着,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手里攥着块玫瑰脯——正是杨明汐特制的“醒神蜜饯”,吧嗒吧嗒的嚼着。
陆锦陌轻轻吃完最后一小块,拍了拍手,“太傅大人忘了?千荒山那边的海匪,向来收陆家的‘买路财’。”
殿外突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千岁”声。
皇上身着明黄常服,在暗卫簇拥下踏入乾清宫,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陆长风,以及捧着“震天雷”图纸的九皇子。
王太傅注意到皇上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已故八皇子的遗物。
当年正是他力主“八皇子暴毙乃急症”,如今看来,竟是皇上早已布下的局。
“太傅可知道,为何你每次弹劾陆家,朕都留中不发?”
皇上指尖摩挲着案上的“贞观政要”,这本书里夹着他暗中搜集了十年的证据。
“因为朕要让你误以为……文官集团已经掌控了朝堂,这样你才会放心地把私兵、贪腐、谋逆的证据,一样样送到朕面前。”
王太傅跌坐在地,听见东直门方向传来巨响——陆家庶子已经带着铁血营攻破了内城。
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另一封密报,落款是“七皇子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