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尊大佛住在家里,沈晚棠想偷懒都不行,不然太后不一定又给她安个什么罪名。
不过,她去了宁王妃的院子后,太后也没理会她,她守了宁王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不睡觉,她那养尊处优的身子哪里能扛得住。
她躺在贵妇榻上,听到沈晚棠来请安,她连眼皮都没抬。
沈晚棠倒是乐得如此,不搭理她正好,她就假装怕打扰太后歇息,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就行了。
至于照顾宁王和宁王妃,自然有太医们,用不着她出手。
日子便这样波澜不惊的一天天过着,不知不觉中,一个月便晃了过去。
宁王和宁王妃从最初的气息微弱,变得气息平缓,从脸色苍白变得气色红润,唯一没变的是,他们依旧没有醒来。
太后起初还在宁王府住着,后来见儿子一直不醒,她便回了宫里,毕竟她是太后,不能一直住在宫外。
回宫之后,她便每隔两日来一回宁王府,待半日后再回宫。
一个月后,她已经变成了每隔五日来一回宁王府,待片刻便回宫。
沈晚棠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她除了偶尔去看看公公婆婆,别的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就连一直喜欢找她麻烦的萧清溪最近也老实了。
不,应该说,萧清溪最近萎靡了。
因为太后来一次,训她一次,现在,萧清溪比沈晚棠更怕见到太后。
太后虽然也不待见沈晚棠,但她心里多少也有数,沈晚棠有真本事,宁王和宁王妃能挺到现在,她功不可没,要是只让那几个太医医治,她儿子怕是早就保不住命了。
所以她对沈晚棠是眼不见心不烦,而且对她来说,沈晚棠是外人,她根本不会花心思训斥教导。
可萧清溪不一样,萧清溪是她嫡亲的孙女,她恨铁不成钢,所以但凡有机会,她就要耳提面命一番。
甚至太后还特意叫她身边的福嬷嬷教导萧清溪规矩,譬如孝敬长辈,服侍长辈用膳,还要给长辈排忧解难,更要心怀天下,为皇帝太子诵经祈福等等。
萧清溪那么野的性子,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规训,所以她三天两头就称病,躲着不肯见太后,甚至还跑回了霍家躲太后。
可惜,她就算跑回霍家,太后只要来宁王府,就会派人把她给叫回来,管她生病还是怎么了,只要没死,就得来孝敬太后。
这一日,太后又来了宁王府。
一直龟缩的萧清溪也又一次被她拖出来,受她教训。
沈晚棠带着丫鬟们在湖边的亭子里纳凉,老远就听到韶光院那边传来太后凌厉的训斥声。
杜鹃采了一把莲蓬,坐在沈晚棠身边给她剥莲子。
沈晚棠一边吃脆甜清香的莲子,一边竖起耳朵听热闹。
可惜隔的远,听不真切,只听到萧清溪好像又受不住训,一边哭一边跟太后吵了起来。
沈晚棠不禁摇头,萧清溪还真是不长记性啊,每一次她忤逆太后之后,换来的都是更严厉的惩罚,太后跟她是一样的倔脾气,越是忤逆她,她越是要把人治得服服帖帖才算满意。
过了许久,韶光院那边的吵闹声才渐渐消失。
琴心快步走了过来。
沈晚棠见她来了,精神一震:“棋语,给琴心一碗凉茶,看她热的,满头的汗。”
棋语抿嘴一笑,立刻倒了凉茶,递给琴心。
琴心接过来,一口气喝下去,兴冲冲的道:“世子妃,大小姐又挨罚了!”
“太后又罚她什么了,我听着她都哭了。”
“太后说她不知敬重为何物,叫她跪在太阳底下顶碗呢!”
沈晚棠看了一眼亭子外热辣辣的阳光,不禁点点头:“太后是会惩治人的,这么毒的太阳,她叫萧清溪在外头顶碗,也不怕她中了暑气。”
琴心小声的道:“奴婢瞧着,大小姐好像真的热的不轻,脸色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可太后就当看不见,大小姐站不稳,摇摇晃晃的,一连打碎了五只碗,把太后惹怒了,叫福嬷嬷拿戒尺打了大小姐手心五下。”
“大小姐自小就被王妃宠着护着,哪里挨过这样的打,当即疼的又哭又叫,说太后根本就不是她亲祖母,把太后气的亲自拿戒尺又打了她五下。”
“您不知道,福嬷嬷之前打的时候,那都是留着余地呢,看着打的重,实际上控制着力道呢,可太后打的时候,那是往死里打的,打完之后,大小姐的手心立刻就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