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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k,s·w·x*s_./o?r.g^
燕王府。
朱棣最近的日子,仍然是在郁郁不得志的憋屈之中。
他整天泡在校场里,不是拉弓就是舞槊。
手底下的随从被他操练得叫苦不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长槊在空中划出一道厉啸,狠狠劈在木人桩上,咔嚓一声,木屑横飞。
朱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北元那帮软骨头!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老子磨了半年的刀,就等着砍他们的脑袋!结果呢?”
他一脚踹翻旁边的兵器架,盔甲兵刃散落一地,叮当作响。
满腔的建功立业之心,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有力无处使,郁闷得快要爆炸。
之前给陆知白写的信,说是夸奖,字里行间那股子酸味和怨气,隔着几千里路都能熏死人。
这日。
手下来报,说是广智侯派了个信使,还千里迢迢的送来一个歌者,说是有新曲献给王爷。
“新曲?”
朱棣正烦着呢,没好气地喝道:
“本王这儿是燕王府,不是秦淮河的画舫!不见!”
“王爷,”那随从硬着头皮道,“广智侯的信使说,这首曲子……是特地为您做的,能解千愁。”
“呵,好大的口气!”
朱棣冷笑一声。_第′一·墈\书?旺. ·首+发^
但听说是那妹夫特意送来的,终究还是耐着性子道:
“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他能唱出什么花来!”
冷知识:在政治之余,朱棣对音乐戏剧也颇有兴趣,被赞誉为“知音天子”。当时的戏剧家如贾仲明、汤舜民、杨景贤等人都曾在燕王府为朱棣编撰杂剧,供其欣赏。
片刻后。
一个抱着古怪乐器的歌者被带了进来。
那乐器瞧着像琵琶,腰身却更为丰腴,上面绷着六根弦。
歌者坐定,也不多话,手指在弦上一拨。
“铮——”
一阵清亮又带着些许沙哑的乐声响起,与中原丝竹之音截然不同。
朱棣眉头一挑。
歌者清了清嗓子,略带沧桑的磁性声音,便在殿内响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只一句。
朱棣那暴躁不耐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握着长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歌词一句句,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朱棣的心锁里!
戎马半生,镇守北疆,为的不就是实现抱负吗?
虽说歌词不太对,但四海为家的话……他一点也不怕,甚至还有点向往!
那股子轻狂,那份豪情,除了他自己,谁又能懂?
一曲唱罢,大殿内一片寂静。/咸¨鱼/看?书\ ^已/发!布+蕞′芯.章?劫.
朱棣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主位上,半晌没有动弹。
这曲子,画风是怪,调子也怪。
但每一个字,都唱进了他的心窝子里!
憋了几个月的郁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瞬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好!”
朱棣猛地一拍大腿,霍然起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
“赏!重重地赏!”
自此之后,一首名为《曾经的你》的曲子,在北平的军营和酒肆中,如风一般流传开来……
许多市井小民,津津乐道,俱是好奇不已——那什么广智侯,竟然还会作曲呢?
至于那个陆知白专门找来的歌者,更是因为其略微沙哑沧桑的音色,得到了朱棣的偏爱……
几日后。
应天府。
朱元璋定鼎南京,营建帝都,为解决木材、竹料的水运难题,在长江至秦淮河间开凿上新河、中新河、下新河三条水道。
龙江关,就位于下新河。
是南京最重要的水上税收关卡。
龙江关码头,江风刺骨。
十几艘庞然大物沉默地靠岸,船身漆黑,满是风浪留下的沧桑刻痕。
桅杆上,大明龙旗之下,一面“黄”字商号旗被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