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见朱元璋似乎并未有所动容,心中焦急万分,脸上更是一副恳切之色:
“陛下啊!末将……末将也是一片忠心,想要为国分忧啊!”
他膝行向前几步,几乎是声泪俱下:“北边鞑子磨刀霍霍,军国大事,桩桩件件,哪一样不需要用钱?”
“末将当时想着,这大黄的生意若是能做成,赚取些财货,也能为朝廷分忧解难,为大军筹措些粮草军饷,多少能为国家节省些开支……”
“谁曾想,那些天杀的南方奸商,竟是如此狡诈阴险,设下这等歹毒无比的圈套!利用高价,诱使无数人入了套儿!”
“末将也是一时糊涂,利令智昏,这才着了他们的道儿啊!”
蓝玉一边哭诉,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朱元璋的神色。/鸿′特¢晓\说,网? ′首/发?
“陛下,这些商人背后,定然有天大的阴谋,有幕后主使!把榷场搅和得一团糟,他们这是要败坏我大明军心,扰乱我大明边贸啊!
其心可诛!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将这些奸贼一一揪出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他哭得情真意切,竭力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向那些所谓的“南方奸商”,企图将这潭浑水彻底搅乱。
朱元璋听着他的哭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s,w¨k~x¨s_w/.,c~o^m¨
那双深邃的眼眸,愈发显得幽暗难明。
待蓝玉哭声稍歇,老朱才冷冷开口。
语气像腊月的寒风,刮得人骨头生疼:
“那些商人背后是谁,咱,比你清楚。”
蓝玉闻言,不禁一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听朱元璋一字一句,微微冷笑着说道:
“这大黄生意的幕后指挥,就是咱!!”
“轰——!”
这几个字,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狠狠劈在蓝玉的头顶!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哭声戛然而止。
蓝玉怔怔地望着朱元璋,没想到,这种商人行径,皇爷竟然大方地承认了?
他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有些苍白……
完了。
他那点甩脱罪责的小心思,被皇帝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得粉碎,连点渣都不剩。
大殿之内,陷入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殿中安静得可怕。
就在此时,一名小黄门神色慌张,快步趋入殿内,拜道:
“启禀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文书!”
“战况突变!北元分兵了!”
朱元璋眉头一拧,殿内因蓝玉之事而凝固的气氛,又添了几分寒意。~6¢腰~看¨书`枉/ -首.发.
“讲!”
声音不高,却极具份量。
小黄门跪伏于地,稳住声线回禀:“报上说,脱古思帖木儿未合兵一处,攻打大同、宣府等重镇。”
“而是化整为零,派出无数小股骑兵,四下袭扰!”
“专挑我军兵力薄弱的卫所、屯堡下手,连一些村镇亦遭其荼毒!”
“烧杀抢掠,边地百姓……苦不堪言啊,陛下!”
朱元璋听着,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这帮狗鞑子,不与大军正面交锋,反倒学了这等袭扰的伎俩。
不图占据城池,只为破坏与劫掠,其心可诛。
殿中空气仿佛凝滞。
蓝玉本已因朱元璋那句“幕后指挥就是咱”而万念俱灰,此刻听闻北疆军情,黯淡的眼中却猛地亮起一丝光。
他霍然抬头,顾不得太多礼数,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急迫:“陛下!末将请战!”
蓝玉膝行向前,凑近御座,声调因强烈的求生欲而有些许不稳:“鞑子猖獗,袭扰边民,末将愿为陛下分忧!”
“请陛下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重重叩首:“末将愿提本部旧部,即刻北上,定将那些狗鞑子杀个片甲不留,扬我大明军威!”
言辞恳切,姿态放到了最低。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带着审视。
“哦?你倒是会挑时候。”
老朱的声音平淡,却让蓝玉心头一紧:“咱看你,是想借此脱罪吧?”
蓝玉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