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地离开了榷场。
背影萧瑟,却透着一股子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围观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声议论着。
“塔木察这是气疯了吧?”
“能不疯吗?好货都被大部落抢光了!”
“明人也真是的,凭什么这么偏心。”
“偏心怎么了?人家实力强,牛羊多,跟明人关系好呗!”
“这下塔木察部落怕是要惨了……”
“谁让他们牛羊少,来得晚呢!”
“这世道啊……”
议论声渐渐平息。
更多的人又挤向了卖大黄的摊位。
塔木察的愤怒,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同情。
更多的,是鞭策自己,要赶紧换到货啊!
别变成下一个塔木察!
羊群效应,在恐慌、贪婪和不公的催化下,变得更加疯狂!
……
草原深处,名字都叫不响的小部落。
毡帐破得像筛子,冷风夹着雪粒子,呜呜地往里灌。
一股子酸臭味儿混着吓破胆的气息,呛得人鼻子发酸。
“咳咳……咳咳咳!”
孩子蜡黄的小脸缩在破兽皮里,咳得撕心裂肺,脸都憋紫了。
他娘眼窝子陷进去老大一块,手里死死攥着块硬肉干,可孩子嘴巴张不开啊!
“长生天呐……行行好,救救我的娃娃……”
女人的嗓子哑得像破锣,全是绝望。
“阿妈!不好了!哈斯也病倒了!”
毡帐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一个半大小子冲进来,脸上全是白慌乱!
“部落里好几个人都开始发烧,咳得停不下来!”
娘的!这恐慌比病本身还吓人!一下子就炸开了!
兴许就是个风寒。
可之前明国闹瘟病的鬼话听多了,心里早就吓毛了!
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天要塌了!
“哎!等等!外乡人!”
几个急疯了的牧民,在部落边上死死拽住一个裹着厚皮袄的男人。
那人缩着脖子,看着像个过路的行脚商。
“商人!行行好!你身上带药了没?救命的药啊!”
那“商人”脖子缩得更紧了,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油乎乎的纸包。
“药……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就是……”
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
“这玩意儿……可了不得!中原那边传过来的神药!”
“听说了没?南边那瘟病,就是靠这个给压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