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在家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跟爷爷在一起唱戏了?
“这两天那个叫梅亦辰的明星跟杭州城黎淮山起冲突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白绍礼问道。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就在黎淮山老爷子身边。
白灵溪是知道《国标惊鸿秀》上的选手是沈歌的,但在沈歌的真实身份在节目上爆出来之前,她守口如瓶,连亲爷爷都没告诉。
“也是,我都快把这一茬给忘了,你那首《万疆》还有《三堂会审》小溪都给我听过了,我有想过是你,但那唱腔中又有不同,问小溪她也说不知道,现在想想,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有且只有你一个了。”
白绍礼说道。
“有黎老先生的唱法。”
沈歌解释道。
“那就对了,当时你也在场,那姓梅的小子如此祸害京剧,乱改戏词,别说是黎先生,要是我在场,只怕打的比黎先生更狠。”
说到这,白绍礼语气有些怒意,“还有陈家陈书蝶那丫头,消失这么多年,行里人和陈家都当她死了。没想到现在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出来兴风作浪......
这件事我跟几个老朋友聊过,估计陈家也已经知道了,但现在也没什么话传出来。要么是陈家不想再跟对方扯上什么关系,要么就是在私下里跟那丫头联系吧。
毕竟,虽然断绝了关系,可她收徒还是明目张胆的用着陈家的名头。”
说到这,白绍礼撇撇嘴,“那要是照这么说的话,姓梅的那小子岂不也算是陈家的徒子徒孙了?!”
沈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虽说他跟老爷子是梨园行里的人,但一直以来都是四海漂泊,居无定所,潇洒且自在,尽量远离行内的这些弯弯绕和乱七八糟的牵扯。
“都说每逢乱世必有妖孽丛生,现在没落的梨园行也是这样,要搁以前,哪能容忍这些妖魔鬼怪出来祸害京戏......”
说着,白绍礼忽然有些郑重地看着沈歌,“小桃子,老头我......有个不情之请。”
白灵溪有些好奇,为什么爷爷突然这么称呼,他从一见面都是称其为沈歌的,现在再叫以前的小名,有点别扭吧。
没等沈歌回答,他便继续开口说道:
“请你,赏爷们儿一嗓子吧!”
“不管是为了向那年轻人证明京戏,证明黎先生说得没错;还是老头子我自己有私心......这些年来,以前大家一起常听戏的老伙子,耳朵可是痒得很呐。”
“请你赏爷们一嗓子吧!”
一把年纪的白绍礼神色郑重,语气恳切,再度重复了一遍,而后稍一撤步,径直躬身向沈歌拱手鞠了一躬。
之所以叫“小桃子”而非沈歌,既有回忆当年的意思,也有“小桃子”代表的是沈歌曾经在这恭王府大戏楼唱戏的艺名之意,这个称呼,算是尊重。
并非是对小孩子的调侃。
而他说让沈歌赏一嗓子的“赏”字,则是恭请、是恳求了。
再加上他这深鞠的一躬,言辞真诚到了极点。
饶是沈歌见多了大风大浪,见此情景也是不由得为之一愣,他伸手扶起白绍礼,“白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白绍礼也是顺势起身,他要是一直不起来,那就是绑架了。
“现在梨园行人才凋敝,网上又有那些妖魔鬼怪祸害京戏,老头子我实在看不下去。而且这些年来老头子我守着这恭王府,就是因为一个念想。”
“还有那些好哥们,跟我一样,耳朵都是痒得很。”
“小桃子你生旦两门抱,既学得了你师父的本领,还掌握了张老板的能耐,整个梨园行都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老头我想请您......”
白绍礼用上了“您”字,随后看向正对面的戏台,“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