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汐全身无力,只瘫坐在地上,腹部又传来了一阵一阵的跳动之感。
那腹部每跳动一下,便欠动着她全身上下的神经痛上一分。
南宫隆将那四人绑了起来,担心会惊动木塔村村民,索性将四人绑在自己屋中。
待到他再回到陆芸汐的屋中之时,却见陆芸汐面色苍白,一只手撑在桌上,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是却无力为之。
这陆芸汐也当真可怜,怀着身孕,却独身一人在这木塔村中。
若是身子好着倒也罢了,偏生她这身子,却是如此样子,动了胎气,孕反又这么严重,也不知若是她相公知道了,会不会心疼她和腹中的胎儿。
南宫隆也无暇多思,几步上前,将陆芸汐一把抱了起来,放在卧榻之上。
陆芸汐捂着自己的肚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多谢南宫公子救命之恩。短短几日,你连着救了我三次,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
南宫隆没有多言,只是用帕子担在陆芸汐的腕间,轻轻地点动一二。
“你接连受了惊吓,胎气有些不稳。”南宫隆一边说着,一边收回帕子,“我随身没有带着安胎药,只有些能稳住气血的药丸,你先服下,明日一早,我就想法子去抓些药来。”
说着,南宫隆将帕子收好,又从腰间取下一只荷包,从荷包之中拿出了那药瓶,放在手中,倒出两粒,递给陆芸汐。
那药丸的外衣虽然是一片白色,可是内里却是咖色,入口还有些清苦。
陆芸汐用了药,不一会的功夫便睡着了。
南宫隆眼瞧着无事,也想离开。
哪知道,他才刚刚站起身,手腕却被陆芸汐一把握住。
他惊慌失措,诧异地别过头,看向陆芸汐。
陆芸汐依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抿着下唇,眉头紧蹙,看上去十分痛苦。
“陆小姐?”见状,南宫隆低声唤了两句。
陆芸汐依旧一动不动,可是握着他的手却没有减弱半分力度。
南宫隆又挣扎了一二,想让陆芸汐放开自己。陆芸汐却朱唇微启,低声唤道,“司廷彦。”
初时,南宫隆并未听清楚她口中所言,只以为她腹痛难忍,只得微微向前弓动身子,又低声唤了一句,“陆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芸汐却根本没有听到南宫隆的话,依旧不住地唤着那个名字,“司廷彦……司廷彦……”
这一次,南宫隆终于听清了陆芸汐的话。他心中竟然不由地多出了一丝失落之感。
司廷彦想必就是陆芸汐的相公吧。
她如此情形之下,还不忘呼唤司廷彦,看来二人的感情应当不错。
既然如此,为何他还让她一个孕妇独身一人在外呢?
南宫隆想着,竟然没有了收回手的心思,反而坐在卧榻边,凝视着榻上的陆芸汐,心中一时之间也是百转千回,思绪万千。
陆芸汐又唤了好一会,终于沉沉睡去,没有了动静。
可她那双葱白的手,却依旧死死地握着南宫隆,显然是将南宫隆当做司廷彦了。
南宫隆不忍心打断她,只得由着她握着自己的手。
待到天色再晚上几分,屋外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雨起初还只是淅淅沥沥,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竟然似是瓢泼一般地下了起来。
屋外已经安歇的鸟儿被雨声惊醒,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雨水打在地面之上,啪啪嗒嗒,听上去倒是有几分可怖。
司廷彦骑着快马,冒着大雨,才进了木塔村的村门,便见村外的大棚之下躲着一个年轻小伙,手中拎着一只铜锣,看那样子该是打更之人。
他迅速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弓手垂礼,“这位小哥,敢问你可知木塔村这几日来了一伙京城之人?”
那小哥扫视了司廷彦两眼,应承一声,“那些都是因为船翻了,来村中小住的贵人。大都在村东头的那家客栈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