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一拍桌子,是站了起来。
那突然发怒的模样,是震憾人心。
老鼠发威,大家只会笑。
但是老虎发威,众人只能抖。
结果朱安宁却还是说得不卑不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何事把持过军需。”
“哼!你给汤和那边分了多少火绳枪,给沐英那边又分了多少燧发枪,心里有数,我北平那边就不重要了?给我这么点,是打发叫花子?”徐达是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让朱安宁是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老徐是在演戏还是真就真情流露了。
产量摆在那里啊……
分个毛啊。
而且最后拿大头的其实是朱棣……
咳咳,虽然最后朱棣又给了不少给回自己。
还真就是左手倒右手了。
徐达这话一出来。
众人都是不敢出声。
包括刚才还很嚣张的陈镇。
火绳枪这新式火枪,是大家早就知道了,不少卫所通过各种渠道,都是弄到了一些来把玩,不玩不要紧,是用了都说好。
结果就是死命催兵部,或者五军都督府,而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自然又只能跑过来找朱安宁。
而当时的朱安宁会管这些?
管是不可能管的。
知道历史走向的朱安宁是基本优先分配给沐英的,西南还有硬仗要打。
而剩下的都存了起来,最后大半被朱棣拿去用了。
等他用好了用顺了,明年去封狼居胥,这不就结了么!
这就是朱安宁的安排。
而徐达现在揪着这事发难。
不过是演给众人看罢了。
只不过看着,演着演着,还真的就有了些火气。
堂堂一个国公,前些日子那是舔着脸问朱安宁要枪要神火飞鸦,结果毛都没要到。
现在不喷两句,气还真的有点不顺……
“军需如何分,我可是奏请过陛下的!兵部董尚书也没有什么二话,怎么到了魏国公这,反而比信国公还要婆妈呢,若是觉得有问题,国公自行向陛下提便是,如今工部又不归我管。”朱安宁是坐在那位置上,一声冷哼。
是哼得他身边的李尔合冷汗直冒。
就怕一会徐达忍不住动起手来,会不会误伤到无辜的自己……
不仅是李尔合,在场的人都是雅雀无声。
连那两个小兵都停下了倒酒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是多少有点战战兢兢。
朱安宁在这气氛凝聚到极致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
对着徐达行了个礼。
“魏国公,诸位大人,我身体抱恙,先行告退了。”
朱安宁把话一撂,是走得及其潇洒。
众人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这朱安宁还以为自己还是工部侍郎么?还是詹事府的少詹事么?
不对,就算是工部侍郎,也不能这样和国公说话吧……
陈镇是知道自己平时行事嚣张的,今天看着这朱安宁,觉得自己还是过于保守了……
什么叫嚣张,这才叫嚣张!!!
徐达看着朱安宁离去的背影,是狠狠地把酒杯砸到了桌面上。
“竖子!仗着太子殿下还关照他,竟然对咱如此无礼,待我回到应天府,我定然要奏请陛下,再治他罪!!!”
徐达一声轻喝。
欧阳弘这桌人听得清楚。
能穿绯红官袍的文官,都是心思活络的人。
大家都提取到了关键字。
仗着太子殿下……
也就是说,就算他现在是九品小官了,朱标太子爷还是看重他?
不然怎么治个罪还要那么麻烦。
按察使就在桌上啊。
管一个省的纠察的人就在这里。
徐达却开口还是要陛下治罪。
这水好像也有点深啊……
徐达一番话,是让众人看朱安宁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不愧是应天府,这段时间最红的那个男人……
欧阳弘陷入了沉思。
看似大大咧咧嚣张至极的陈镇,眼珠子亦是转了转。
李尔合嘴巴才刚闭上。
他依旧是不敢转动头颅。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诡异了起来。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