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算从轻发落了!”李尔合轻哼一声:“我不知道那朱安宁是来干嘛的,我也不想知道他是否如坊间所言那般和魏国公信国公有了嫌隙。我只知道,哄好他准是没错的。”
“老李,你这也太小心了吧。”
“小心?你看看我们诺大一个浙江,一年少了一半人,一半啊,不是贪银子人没了,就是被锦衣卫逮了,你我小心再小心,难道没有必要?!”
李尔合的话,让一群人都沉默了下来。
“……”
“不管如何,他曾经是太子的人,咱们小心一些,给点尊重!没坏处!”李尔合重重地说道。
屋内的人自然是连连点头。
然后一时间是没了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
那徐参议徐大人是幽幽地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但是我们这般与这朱安宁交好,其他人会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那几个指挥使是吧,他们干的什么勾当我们清楚,魏国公念旧情肯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他们估计是想要朱安宁闭嘴的,不管朱安宁是真被贬还是假呗贬……”唐大人开口道。
“不止是卫所的人想朱安宁闭嘴,咱们当地那几大家,更是想要朱安宁的命……”有人补了句。
“别忘了还有咱们得提刑按察使……”
“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手下的地主,那是逼得太狠,城东有个村子,一家人上吊咯。”
“什么?!”
“嘘,你小点声!”
“这里又没旁人,怕个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那是,所以现在最紧张的怕是咱们按察使大人了,他和魏国公交情可没那些淮西出身的泥腿子好。”
“魏国公是来查这事的?我听闻说是来查咱们浙江的账目的……”
“说不定顺带牵出萝卜带出泥呢,那撕仗着安大人升迁,没人盯着他,这半年是夺了多少人的田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真是造孽啊……”
“啊,造孽也没辙,咱们往高里说,那都是什么地方大员是吧,但也就这样了,安稳地守完这几年,我也回乡算了……”
“是啊,有些事情,咱是根本不敢管啊。”
“就说我清吏司,明面上要管这盐引,但是……哎……”唐大人是郁闷地喝了口酒,又是叹了口气。
“老唐,总之不该管的你别管,江南富庶,人人都盯着想上来咬一口,这饿了的禽兽啊,是最危险的。”
“李大人说得对,安大人的教诲我等不敢忘记……可是,现在是实在是没辙了,嘿,我现在倒是希望那朱安宁是陛下那派来整治这些禽兽的。”
“看着不像,他收了我给出去的宝钞,我把那土匪的通缉额度提高了一倍,他依旧是笑纳了……”李尔合又喝了杯,是把他对朱安宁的判断说与了大家听:“虽说曾经和安大人通过信,他很是看好这朱安宁,也觉得他是肱股之臣……但是看他这来者不拒的样子,我怎么敢和他说这浙江的腌臜事……况且,像大伙说的,说不定他真的就是个杂造呢?”
李尔合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看了眼外面的明月,是叹了口气。
“把酒言欢把酒言欢,咱们还是把酒言欢吧。”
他说着,恰好是朱安宁推门进了来。
众人是被朱安宁微微一惊,然后是熟练地换上了把酒言欢的表情,哈哈笑着一同过去迎了朱安宁回来。
仿佛,刚才那些谈话是不存在那般。
朱安宁被李尔合拉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出意外的,又是酒水满上。
唠嗑继续。
唠的,仍旧是,与官场无关的事情。
而在喝完一杯酒后。
朱安宁是一边陪笑,一边摸出了丢到缝隙里的那台手机。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低头看了眼,保存好了录音,然后放回了口袋里。
吹了那么久西北风,这群人不会什么都没说吧。
朱安宁其实也是有些忐忑,他这是在赌这群人能在他不在的时候说些真心话。
毕竟刚才已经喝了很多酒。
酒后吐真言嘛。
朱安宁陪着众人,又是喝了一杯。
关于那个孙猴子的故事,那唐大人是说得磕绊。
听不下去的朱安宁,终于是接过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