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怀旧的人,苍老师这都隐退多年了。
我记下那个手机号码,不知道它会带我去向何处,当然,不排除我多疑的可能。
“渡边的保额是多少,我的意思是说渡边死后保险公司能赔偿给玲子多少钱?”
“大概是八千万日元。”
“八千万?也就是……”
我在心里快速拨打着我的小算盘。
“人民币五百万左右。”
我点点头,没想到“引经据典小王子”数学也不赖。
五百万啊!足够玲子后半生花天酒地、挥霍奢靡了。
“如果知道时间这么巧合,我们当初真应该把保险生效的时间往后推一推!”
推一推?
“什么意思?保险生效的时间不是以死亡时间为准吗?”
,!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可渡边的一位朋友……就是那位,他当时也在场。”
我顺着“小王子”的手指看过去,是土地公。
“他强烈要求在生效协议上补充一条条款,即该保险要到当事人四十以后才能生效。”
“那如果四十之前有什么不测,岂不是亏了?”
“他考虑的不是这个层面的东西,当时在场的只有渡边,他的朋友和我,为了这个条款渡边还和他的朋友大吵一架。”
“是因为玲子?”
“对,那时渡边认识他的妻子还没多少时间,渡边承认是妻子的一位朋友建议他这么做的,毕竟玲子比他年轻,她需要一个保障,渡边的朋友告诉他,除了时间谁都不敢保证这是不是一个陷阱……转眼间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最后还是渡边妥协了?”
“小王子”双手一摊,“没办法,资本的力量,后来我才知道渡边的那个朋友的家族是一个财团,是我们东京保险的大股东,东京有头有脸的保险公司他家都有参股,也就是说,渡边不同意他的要求,没有一家保险公司会承保这份保单!”
万恶的资本主义!
唉!想想这种你不听我的就无路可走的感觉肯定很爽!
下葬仪式已经差不多了,土地公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做看上去有点不近人情,但人心不古,也算无可厚非,毕竟日久见人心,玲子也没有辜负岁月和渡边的期望,她是一位相当称职的妻子。
人们纷纷和渡边做最后的道别,而后一个个离开,“小王子”说他得走了,保险材料都已准备就绪,就等玲子的签字和渡边的死亡证明了。
人群散去,土地公搀扶着玲子向我这边走来,一只乌鸦在我头顶飞过,我知道它在提醒我什么:打电话的那个男子是谁?渡边刚过完四十岁生日就死了,真的只是巧合吗?
临走时玲子请求土地公帮忙卖房子,伤心之地,她不想久留,土地公满口答应,让她稍等两天。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我和“小王子”的谈话向土地公全盘托出,土地公说当初的确是他多疑了,五年的时间,每一天渡边都过得十分幸福。
至于乌鸦提醒我的两个疑问,土地公完全不想理会,他说我是饿过了头,等吃碗阿雅做的面就好了。
阿雅?还提阿雅?一幅雪中烧纸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脑海。
我将昨晚所见告诉土地公,他一愣,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绝对没有,有人在烧纸,那个人也的确是阿雅。”
土地公眉头一皱,“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阿雅在晚上烧过纸,是给家里人死去的人烧的?”
“废话!难道给活人烧啊!我觉得她可能每年都会在那天烧纸,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这样的事还是不要随便问得好!”
“当然!既然阿雅不想说,我们不能扒拉人家的伤心事,谁身后还没一段悲伤的故事呢!”
“你有吗?”
土地公斜着眼看着我。
“别看我没心没肺,其实我也是个感情敏感的人,每当秋叶飘零、冬雪皑皑,我都情不自禁黯然神伤,每天哭好几回,人间苦恼我是看不得,要不然整宿整宿的失眠!”
“我信!”
说着,土地公向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回到土地公家已是中午时分,我特意瞧了一眼昨晚阿雅烧纸的地方,已清扫完毕,毫无痕迹,阿雅依旧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正在和老公狗晒太阳。
土地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