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是足够了,名声也算悬于高堂之上,有家人有女儿,慢慢地我也融入了新的生活,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老天不想让你好,你就有上万种死法!”
世上最不甘心,莫过于一句轻描淡写的狠话:小时候告诉别人,牵倩倩的手是羞羞的事,我要告诉老师;初中告诉别人,我才看不上她,我要娶饭岛爱一样的女人;高中告诉别人,高中的恋爱不值一提,大学的资源面向全国,随你挑,有的少数民族还能走婚;大学告诉别人,我的梦中情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云来娶我。
就这几秒钟,我就想了这么多,不是我走神了,也不是汤老头儿说的不够引人入胜,佛家讲,弹指间有九百个念头生灭,我离成佛还差八百多个念头!
“他们偷走了我的女儿,她还只是个婴儿,我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拿走我的一切,只要将女儿还给我,他们却说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发一份声明,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以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管不了那么多,身败名裂甚至我的生命与我女儿相比,不值一提!”
“这么说你不是……”
我张口结舌。
“我当然不是,那时我的身边从不缺少女人。”
我感觉自己的屁股从悬空状态,彻底坐了下来,面积约占椅子面积的百分之八十,那叫一个踏实。
老头儿也是男人,说不定今晚集邮女能让汤老头儿享受一晚老来乐!
“你是在笑吗?”
汤老头儿盯着我有些发毛,大爷的,我怎么跳戏了,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自己的伤心往事,我怎么还乐呵起来了呢!
于是,我赶忙沉下脸,一副圣人婊模样的感同身受道:“但他们还是夺走了你的女儿!”
汤老头儿历经苍苍,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大米饭还咸,如若不是非同寻常的感受和痛苦,他不会像眼前,低着头沉默良久。
“那种感受你明白吗?
“明白!”
“你不明白!”
你还真是个大爷,知道我不明白还问。
“可笑的是,究竟是谁想置我于死地我都不知道!”
汤老头儿突然将茶杯摔到地上,瓷片粉碎,我被吓了一跳,呆若木鸡,就像与我相恋好几年的情人被告知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样。
沉默,更长久的沉默……
如何打破沉默的气氛是一种技巧,有人选择谈论天气,有人选择讲个笑话,有人着眼于眼前,比如一杯茶水;替我做出选择的是我的肚子,它咕咕噜噜叫了两声,问我为什么大半天没喂它。
不争气的玩意儿,我赶紧挺胸收腹,将它的抱怨斩于未时。
“您的女儿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漂亮的姑娘,说不定她现在过的很幸福。”
“我这半生都在做这样的祈祷,希望老天能听见,可她天生与别人不一样,为什么老天不能将所有的罪责让我你个人承担!”
说话间,汤老头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于怀表一样的东西,他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张旧旧的婴儿照。
“真是个小美人,长的可真白!”
汤老头儿将这随身携带、意义非凡的东西递给我。
“她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白,那是一种不一样的白……是毫无血色的白,因为……她患有先天白血病。”
汤老头儿如鲠在喉,如不是迫不得已他何必自揭伤疤。
“这就是您为什么说她生死未卜?”
“虽然是慢性白血病,可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后果也只能是慢慢等死,他们将她抢走了,不管是卖给哪户人家,他们都负担不起……那是一笔巨额的治疗费用!”
汤老头儿悔恨交加,人没有心事会过于轻浮,心事太重轻则苦涩度日,重则度日如年,恐怕汤老头儿这糟糕的身体就是受这重重的心事所累。
我观察着手里的照片,找这样一个人难度堪比登天,但我要拒绝了汤老头儿,汤老头儿肯定也不会答应见集邮女,我若是答应了汤老头儿,这十有八九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再看看慢慢迫近的时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仁义道德的事了。
谁的第一桶金不是充满谎言与血迹,等我哪天功成名就了再装模作样……不,是虔诚十足的忏悔吧!
“您的女儿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嘛,您知道,我总得需要一些线索!”
我随口一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