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许多人闻之色变、望而却步。
“我可以先告诉十六娘,让她去问问陈砚。”
王姮缓缓说道。
这件事,也算是他们夫妻给陈砚的一次考验。
若是连远赴南州的魄力都没有,这样的人,不值得他们重点关注。
当然,不是说王姮会放弃陈砚,他娶了十六娘,已经算是自己人了。
但,即便是自己人,也有重视、更重视的区别。
就像是杨寿,他曾经的摇摆不定,就让王姮将他归入了不可太过重视的行列。
可以用,但不能重用。
她和楼彧所掌握的资源是有限的,自是有个优先、退后,决不能浪费。
“嗯!”楼彧点点头,“除了陈砚,还有吗?”
“崔恒,如何?”
王姮提到了楼彧在弘文馆的弟子。
崔恒出身世家,与王姮的前继母算是同族,只是早已分宗。
崔氏在北境是一等世家,崔恒的祖父,非常精准的投资了上皇,在新朝继续保有富贵。
是以,崔恒能够以勋贵子弟的身份,进入到弘文馆。
“崔恒,也不错!”
楼彧点点头,对于自己的学生,他自是非常了解。
崔家确实显赫,枝繁叶茂,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
家族资源有限,不可能集中到某一个人身上。
崔恒能够得到去弘文馆读书的机会,就已经是长辈的偏爱了。
本就年轻,若是再利用家族资源,入仕做官,很容易引起族中其他人的不满。
不是说要放弃崔恒,只是最近几年内,崔恒都无法从家族获得助力。
楼彧作为崔恒曾经的先生,若是愿意给崔恒一个机会,想必他定会心动。
王姮又说了几个人名,其中有骊山书院的学生,也有弘文馆的n代。
楼彧勾起唇角,阿姮与他果然心意相通。
王姮选定的人,几乎与楼彧暗中拟定的名单重合。
“……除了学生,姻亲故交亦可!”
王姮越说兴致越高。
她看向楼彧,再次建议道:“阿兄,楼嫖如何?”
楼嫖楼姚都是楼彧的堂弟。
兄弟俩都被继承祖训,从武从军。
只是随着楼谨交去兵权,楼家军成为历史,楼氏族人在军中,就有些艰难。
不说楼嫖楼姚等其他房头的子弟了,就连楼谨嫡长子楼琳想要去军中历练,都要靠楼彧帮忙,足见楼氏的式微。
“楼嫖?”
楼彧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
作为过目不忘的天才,楼彧连偶尔瞥见的陌生人都能记住,更不用说自家堂亲了。
他对楼谨有心结,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和解。
对于楼氏的其他人……年幼时,楼彧就在这些所谓亲人身上,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他对楼家,亦没有归属感。
不只是记恨,更多的也是楼彧本身就不是什么情感丰富的人。
他凉薄、他阴暗,他只在乎他认定的人。
其他人,哪怕是族人,是至亲,他都能冷漠、残酷的对待!
“都护府还需要人手,楼家本就是军中世家,楼氏子先天就是战士。”
“阿兄,安国公于我们来说,只是隔房的长辈。但楼家上下,还是能够成为我等的助力!”
王姮的意思很明白,他们夫妻可以跟楼谨夫妇做切割,却不能自断“根基”。
家族,就是他们的根。
虽然现在看似家族帮不上楼彧,反而需要楼彧贴补、输血。
但,独木不成林啊。
同样培养心腹、嫡系,同宗宗族更具优势。他们本就是天然的利益同盟。
即便有龃龉,那也是家族内部的事儿。
只要楼彧把握好尺度,就能将整个楼氏家族收为己用。
楼家没了楼将军,可楼家有着传承两三百年的武功、兵书,还有在军中的力量。
……这些,本就该属于楼彧。
十多年前,楼谨强行剥夺了楼彧的继承权,如今楼彧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夺回整个楼氏!
王姮那双灵动的荔枝眼里,还是那么的澄澈、纯粹,却又带着勃勃野心。
楼彧深深的望着,忽的笑了起来:“好,都听阿姮的!”
这、好像就是所谓的“夫妻同心”。
眼见王姮全心全意的为自己谋划,感受到她的一颗心只在他身上,楼彧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泉里,温暖而熨帖!
……
吏部下了任命文书,楼彧正式成为南州刺史,并携领西南都护府的一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