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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并不可怕,但很滑稽。
林静扒着井沿儿笑了起来,边笑边大叫姐妹的名字,那个她后来已经彻底忘掉的名字。
当然,她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了,井水早已平静下来,就连水声都没有。
如果那天傍晚,小姨没有匆匆赶来,也许她就因为忍不住一个人在上面的孤独,跳下去找母亲跟姐妹了。
“往后的人生里,很多个节点我都在后悔,我为什么当时没有跳下去,”
林静一边跟祝元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边扯起一个苦涩的笑脸,
“跳下去,一了百了,以后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团聚了。”
祝元的心口像是塞了一大团吸满水的棉花球,堵的他马上就要吐出来,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克制,什么都说不上来。
林静也没想让他回应或者评价些什么,继续讲了下去。
那天傍晚,小姨见院子锁着门,就从院墙翻了进来,首先看见林静趴在井边,尖叫着冲过来把她抱起来。
接着,她就看到了泡在井水里发胀的两具尸体,尚未息止的尖叫声拔得更高。
那天的小姨没有生气,没有臭脸,只是一直抱着懵懵的林静痛哭。
母亲跟姐妹也死了,年幼的林静一天之内面对了两次“死亡”。
长大一些之后,她才从小姨那里听说父亲是个盗墓贼,死在某座深山里。
所以在老家,只能拿了他几件衣服,做了个衣冠冢跟她的母亲和姐妹埋葬在一起。
一家三口,连一个墓碑都没有的,埋葬在了当时的林静爬上不上去的一处山坡上。